簡而言之,謝云笙面上是被忠勇侯打的大病一場下不了床,實際上都是裝的。
林蕓聽到兒子這么騙自己的時候,也有些氣惱,不過轉而就想明白了——若不是經歷這一遭,她怎么能看清楚忠勇侯到底是個什么人呢?
不管是為了自己,為了孩子,還是為了林家,她都下定決心再也不能在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面前弱了半分氣勢。
只不過許多事她還需要和兒子一起細細籌謀。
盛鸞的婚事便是其一。
故而她不等盛夫人開口,便主動開口笑著說道:“從前盛家便和我們忠勇侯府定了姻親,只是中間經歷了很多事,所以這會兒還遲遲沒有定下。”
聽到這話,盛夫人面露喜色,盛鸞則是帶了幾分羞怯模樣,只有裴音愣神片刻。
侯夫人為何會突然提起盛家和侯府的婚事?
據她所知,不管侯夫人對自己的態度怎么樣,至少謝云笙和盛鸞的婚事她是有意拖著的……
“兩個孩子年紀也大了,若是盛家愿意,等云笙病好了,我便帶著他去盛家提親如何?”
“好好,這有何不好?”
盛夫人臉上的歡喜迫切幾乎是不加掩蓋的。
片刻后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太過于著急,復又冷靜下來,只嘴角弧度還是壓不住的。
“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以后便告知將軍,也好提前準備著。”
“不必著急。”
侯夫人抿茶,面色淡然。
“那逆子病的嚴重呢,還要養著許久,不急于一時。”
“世子病了,鸞兒心里也十分擔憂,不知可否探望?”
盛鸞倒是比盛夫人會偽裝三分,她強壓下了面上的狂喜,只余下對謝云笙傷情的憂心。
“姐姐也很擔心世子呢。”
她的話讓在場眾人的目光一下落在了裴音身上,盛夫人便是第一個皺眉不喜的。
裴音如今的身份尷尬,若是知情識趣,就應該當個閉嘴的鵪鶉,何苦在這個時候出風頭?
是不是成心要給鸞兒難堪么?
“音音,你如今的身份尷尬,不好入內,不若就在外頭等著。”
“侯夫人,這孩子不懂事,想必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裴音看著盛夫人慌亂的模樣,心里不由覺得諷刺。
她這樣無非就是擔心自己表現的對謝云笙太過于關注,讓侯府覺得兩個人還有舊情,這樣又會耽誤了她嫡親女兒的婚事。
“無妨,說到底,當初這婚事是同裴姑娘定下的。”
林蕓打從心里覺得嘆氣,若是一切沒有發生變數的話,音音這孩子早就嫁到她家來了。
“回侯夫人的話,裴音自知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不配嫁入侯府,這婚事任憑侯夫人吩咐。”
盛鸞今兒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盛夫人是來催促侯府提親的,這個時候把盛鸞帶上,便能瞧見她出丑的模樣。
可說這些話的裴音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惱怒不忿,如同碧波一片的湖面,絲毫漣漪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