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呢?”
看著坐在客廳里喝酒的女人,安笙這時候才覺察到自己為什么會覺得哪不對勁的。
孤男寡女的,他是怎么就腦抽的跟著凌影亂來了呢?
“你們剛才到底怎么忽然吵起來了?”
“沒別的事,你別放在心上。”她喝著悶酒,“這邊時常有人打理的,去睡覺吧!
我一個人待一會就好,你傷口沒裂開吧!”
“沒,就是還有點疼。”
“沒有就好。”她嘆息一聲,從抽屜里拿出煙來,“不用管我的,你現在身子還沒好利索,我等會醉了這里有被子的。”
她手指著沙發上剛拿出來的被子道,“放心,我對你沒想法,就是,有些憋屈吧!
也替你覺得憋屈,就把你帶出來了。
小七他太功利了,有些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不想看到在你身上重演,過幾天了我就送你回去。
他也有別的事情要忙,咱們倆就當是出來散心了吧!
這屋子是十年前蘇七給我的,我喜歡去井巷或者是紅樓,這房子也就最開始的時候在這住了一兩年。
后來,我母親死了,我也就沒回來過了。
他對我母親很照顧,我那時候打幾份工,原本是幫忙搬器械的,因為長相好成了戲里的一個丫鬟角色。
也就是那時候開始跑龍套的,東河很亂,好在我認識的人是他,失身這回事才沒在我身上發生,但是當時也是被嚇得不清。
跟你現在有點相似吧!
一面念著人家對你的好,一面覺得不屬于自己,害怕。
我父親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小時候就跟我媽吵吵鬧鬧的,到了我六七歲的時候總算是找了個外面的女人跑了,走得時候還卷走了家里全部的錢。
我媽沒念過什么書,沒學問,可還是覺得女孩子多讀點書挺好的,一個人東拼西湊的到處給人打零工這樣才將我養大的。
十四歲那年吧!她在工廠暈倒了,我也就在那時候輟學的,身份顛倒,變成我照顧她了。
醫藥費什么的當時我拿不出來,我從小就機敏,也知道當初送我進去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看見有些人花天酒地的,拿錢不當錢看,所以就是存了僥幸吧,想敲詐,然后很慫,敲詐沒成,自己被嚇到了。
我媽的醫藥費是一個好心人給的,那件事一個星期之后我才知道去看我媽的是蘇七,我媽病好得差不多了,許是被男人傷得太多了吧!
她看見蘇七對我好,就讓我跟他,那個時候我怕就沒應,但也是因為怕他說什么我都是離開就去了的。
他只找了我兩三次,全程我都是被要求做啞巴,給他做舞伴,他沒給我錢,只是送我去學校讀書了。
一年之后吧,家里剛有點起色的時候,我爸回來了,我們搬家了,搬到這來了,可他還是找到了,再一次的將家里的錢卷走了。
我媽,受不了這個打擊走了,跳河死的。”
安笙有些坐不住了,走到紙巾盒邊給她遞紙巾,凌影反倒是像在說別人的事,臉上面無表情,看不見悲傷也不見喜悅。
“我沒事,我是看你沒走,我才對你說我以前的事的。”凌影擤了鼻涕,“我對這房子有陰影,我記得我爸最后一次找我媽來要錢的時候,是因為他兒子缺錢了,我媽倒在地上,就那張桌子吧。
頭都磕破了,流血了,我爸一點情面都不講的。
要不是我放學回來的早,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活。
我只是沒想到,我救了她的命,卻沒能救她的心。
好在不是什么都沒給我留的,還有一封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