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光影閃過,仿佛先前發生的什么都不是。
安笙扯著自己抓住的東西,他看見了大霧中升起來的火光,之后天色好像亮了起來,他的世界卻歸于黑暗。
他莽撞的朝前走著,他心里知道了大概,他瞎了。
再也看不見了,“蘇七!你在哪!”
安笙對蘇七沒了尊稱,只是朝著恍惚間自己看見的聲源走過去,“蘇七,你在哪?”
他覺得自己像是碰到了什么冰冷的東西,而后他聽見女人熟悉的聲音。
“走吧!你快些出去?”
“凌影?”
“嗯。”
女人像是一團冰雪,將他整個都包裹在里面,他在大火中得到了短暫的喘息,卻更加覺得自己該是站在一座冰山面前,而那座冰山,現在正慢慢融化。
“再叫我一聲媽可好?”
安笙猶疑著,“媽!”
一股不知道從何處升騰起來的冷氣帶著他走了好遠,風沙迷離著他的雙眼,他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道,“秋月,咱們是來遲了么?”
“這小子不是還活著的么?怎么能算作是來遲呢?”秋月抱怨一聲,“一看你就是沒看清楚。”
墨南棋在邊上陪著不是,安笙覺察到自己身體被人抬著,像是走了一段距離。
大地忽然出現一陣震顫,轟隆的聲音從地底傳來,像是要吃人的猛獸正在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秋月,你帶他快走!”
空氣中是一片馨香,秋月沒有一絲遲疑,“南棋,我會快些來找到你的。”
帶著厚重的不甘,古秋月帶走了他。
身后是墨南棋無盡的嘆息,“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我要是活了,你就不再了。”
秋月沒說話,安笙能感受到低落到自己臉頰上的熱度,秋月哭了。
這個和自己素未平生的女人要帶自己去哪了?
安笙的神識歸于混沌了。
秋月站在已經雪山門前道,“門沒了,你打算怎么辦呢?雪?”
“找蘇七。”凌影傷慟道,“蘇玉郎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不是么?”
“雪,你的膽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大,知道他是蘇玉郎還敢跑來,云樵應當將你困在山上的。
你不該來這里的。”
“蘇二在云樵的山上。”雪擦干眼下流出來的淚水道,“秋月,我不想再回去了,雪地深寒,我想他了。
不管他是什么大魔頭,大魔頭只是你們這么說的。
他對我很好,上輩子是如此,這輩子也是如此。
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對他,門,那邊的世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當年他亦然前往了,那門,本就是他自己。”
“是,他騙了我們。”秋月坐在地上,看著身邊躺著的安笙道,“你家小七沒了,那幾個在路上來的孩子現在也趕不來了。
你別做傻事了。”
“蘇七呢?”雪吸了吸鼻子,努力將心情平復下來,“我的蘇玉郎已經不再是完整的蘇玉郎了,不是么?”
秋月看著雪沉默了一會,“為什么你會和他糾纏在一起?”
“我也想知道了。”她低低的笑出聲來,“當初你們都說是他在脅迫你們加入七門,現在卻不這么說呢?
人心都是貪婪的,現在的玊玉郎已經給不了你們什么了。
東西給我吧!”
雪朝著秋月伸出手來,秋月看了她一會,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猶豫一會還是將找到的石頭塞到她手里,“你只有兩塊,再等等吧!
墨樓快要來了。”
“一切都會恢復的。”她難吶自語著,“秋月,你有個好孫子。
可是我什么都沒有了,也什么都沒有了。
凌影不會再記起自己是誰的。”
她說話間,秋月塞給她的石頭,再加上她手上本來就有的那塊,不知道怎么一捏,就到了一起。
一把散發著紫色光芒的劍就這么出現在她手里,她非常滿意的看著自己手里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