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門外跪著密密麻麻的黃皮子,這些黃皮子披麻戴孝,一個個的失聲痛哭。為首的一個毛發已經變白的黃皮子發出老嫗的聲音,指著太爺爺罵道“我那孫兒一家念你恩情,贈你富貴,又帶你父母于身上修行,對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聽信他人之言把他們一家四口活活燒死,你死了一條狗尚且如此震怒,我孫兒一家的血海深仇,也定當血債血償。”
這一聲怒罵,太爺爺便知道來者何人,他本身兩次急火攻心吐血身體就虛弱不已,這樣驚懼之下再次昏厥了過去,下人們看到這群似人似妖的黃皮子,也嚇的失了方寸,趕緊帶著太爺爺進了院子大門緊閉,那黃皮子倒也沒有進攻郭府大院兒,只是在門前哭靈,哭聲凄慘,聞著傷心,見著落淚,就算不感動的落淚,看到這么一大群黃皮子哭靈,也得嚇的落淚。
太爺爺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把家人叫到窗前,訴說了原委之后道“如今大黑亡故,我命休矣,冤有頭債有主,我死之后這幫黃皮子自然退去,到時候你們變賣家產,遠離腳下這片是非之地,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的生下孩子把孩子養大成人,也算是讓老郭家有個香火延續。”
聽了太爺爺的話,幾房妻妾泣不成聲,發妻劉氏道“何不請清風觀的仙長過來,助夫君度過此次難關”
太爺爺道“我何嘗不想,奈何清風觀的小道長法力低微,怕是難以對付那成群結隊的黃皮子精。”
眾人商量一夜,也唯有請法王這一個對策,可是騙子好找,高人難尋,江湖上賣狗皮膏藥的游方術士多了去了,但是像清風觀孫先生這樣本領超群的卻是萬中無一,想要找到還是要看機緣。
第二天一大早下人們打開了郭府的大門,只見門外騷氣沖天,到處都是黃仙留下的屎尿,可謂是臭不可聞,下人們打水沖去這些黃皮子留下的污垢,卻依舊是有一股子令人難以忍受的臊臭氣味兒,外面百姓見了,有人說起太爺爺顧及他往日行事仁和嘆息兩聲,有人則是說太爺爺仗勢欺人理當遭此報應,人言可畏人心難測可見一斑。
太爺爺沒有理會外人的非議,帶著人再次的來到了清風觀,見到了那個白凈的小道童,見到道童之后,道童道“郭老爺,本來大黑只要在郭府待上三年,黃皮子禍害人不過三年期限,過了三年恩怨不提,事情也便過去了,昨日我聽說了大黑遭了不測的事,便已知道晚上定然要有黃皮子尋仇,昨夜您在郭府,我在府外,已然是看到了那成群結隊的黃仙隊伍,小道法力低微實在是難以對付,況且師父曾經說過,貓吊尸,黃鼠狼吊孝,那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怨,只要黃鼠狼上誰家門前哭喪,只要連哭上七日,第七天便是哭誰死誰,師父在時可能還有辦法破解,師父不在,小道實乃有心無力。”
太爺爺聽了,對這小道童做了一揖道“看來我郭泰來命中當有此劫,只是可憐了大黑為我而死。罷了,我本是一窮苦木匠,享了這些年的人世間榮華富貴已然是活夠本了,我這便回去安排后事,只是發妻劉氏還懷有身孕,我死之后,家中若是遇到什么過不去的坎兒,還請道長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出手相助。”
太爺爺話說的悲傷真切,下人們紛紛抹起了眼淚,小道童對太爺爺印象頗好,因為孫先生亡故之后太爺爺信守承諾對清風觀各方的事務盡心盡力,就在幾日之前還在張羅清風觀正月初一的大蘸之禮,小道童見太爺爺如此絕望也是心生不忍,他站了起來對爺爺說道“郭老爺不必如此難過,我有一個法子,不知得不得行,若是得行,或許還能幫郭老爺度過此次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