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只當這天宮不過是我眼前的一道只有我能看到的幻影,直到看到所有的人都在駐足觀望我才知道這可能是一道能入所有人眼的海市蜃樓。而那個雪里紅只是站在人群之中死死地盯著我,我能感覺到我被他的氣機給鎖定,這氣機并非殺意,只是一種凝視,一種高高在上之人對你的凝視。
“黃姨,雪里紅來這是什么意思?”我問黃秋嬋道。
“四九,你放心,雪里紅向來說一不二,他說了不會害你便斷然不會傷你分毫,至于說帶你來這里的原因,說到底我要保下你,總要做一些事兒證明給別人看看你對任何人都沒敵意。”黃秋嬋笑道。
“然后呢?”我問道。
“四九,古往今來伴君如伴虎最是無情帝王家,這故宮之中慘死之人無數,自然滋生了無數的冤魂厲鬼,導致這座皇宮里面自古以來便邪事不斷,一座皇宮卻不得安寧,這件事讓很多人心里不是很舒服,也成為了一些人的心病,之前曾經找過不少玄門乃至魯班門的大宗師,可是卻無一人可以破解故宮之中的格局,他們都說故宮在建造之初便有人考慮到此,故宮的風水局連環套連環,以人間帝王的皇氣為陽氣,以那些冤魂厲鬼養陰氣,構造陰陽格局,所以有意的把這些冤魂厲鬼給困鎖于內,他們不能作祟,不能往生,這就導致故宮雖未皇宮,夜晚卻有諸多邪事發生,他們雖然都早已看透這個大格局,亦有心解救其中的那無數的亡靈,可是卻無力背負這巨大的因果格局。你要是能做成這件事便有大功德加身,也能讓很多人對魯班門對你的印象有所改觀。”黃秋嬋道。
“包括雪里紅嗎?”我問道。
“你可以認為是包括他。”黃秋嬋道。
我沒有在問什么,黃秋嬋已經把話說的十分明白,而我雖然非常討厭排斥這種做一件事是為了討好他人的行為,可我畢竟已經站在了這里,我腦海之中陰木搖曳出一道道彩光,眼前故宮之中大大小小的風水局建筑樣式更加的清晰明了,回憶起那魯班經之中關于各種建筑在地理陰陽風水學之上的理論,只有知曉這個才能感覺出這故宮風水的連環設計有多么的巧妙,在看了一圈兒之后我心中一下子升起了疑惑道:“不太對勁兒,按照魯班門的建筑風水經略來說,這故宮在設計之初雖然遵循的是天地陰陽之道,以風水連環構建出大陰陽暗合大道,可是卻絕無困鎖冤魂厲鬼的想法,畢竟是皇帝和家人居住的地方,故意鎖這些東西并不吉利,萬一哪個厲鬼不長眼的嚇到了皇帝的寵妃,恐怕就會有不少人掉腦袋,而且在設計這個皇家大院的時候,工匠們就已經考慮過皇宮之中深似海,在陰陽之間特意的留了一條小道出來,這條小道在高墻之下常年背陰不見陽光,這條小道也就有了一個名字叫做鬼道,有一個天生不全之人引宮中冤魂出宮,以保宮中太平。”
說罷,我指了指那一條道路道:“這條路應該就是所謂的鬼道,活人走上去,白天恐怕都要覺得冷,若是到了晚上走上了這條路,估計難免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黃秋嬋攏了攏頭發雙目放光的道:“我本以為你這一步入宗師不過是沾了身世的光,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可以讀經而頓悟,你的說法跟你二叔郭修齊在大概的知道故宮格局之后一樣,按照你二叔的說法,天底下能看出這等格局的人不再少數,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點破這其中的玄機,甚至甘愿自毀一生的清譽也要對此撒謊,我再三追問他也不愿意告訴我這其中的由來,四九,依你之見,既然這故宮設計上有供陰邪通過的背陰小道,旨在讓故宮太平,那又為何故宮之中如今怨氣橫生邪物作祟?這是天災還是人禍?”
我再次分解這其中的建筑樣式,腦中變得一片清明,每一片磚每一片瓦每一條路每一棟樓都在我的腦海之中閃爍而過,但是一時之間卻難以找到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導致了故宮的鬼道被堵?無數的宗師豪杰卻又不敢點破此事?直到我發現那故宮之中的井和缸之上,按照故宮的建制,其中水井共有七十二口,井乃風水眼,而缸在魯班建制之上則有另外一個稱呼為“門海”,意是門前有海,有廣闊的含義,更有構建風水局取水之意,而且缸中存水更是能應對意外的火災,而故宮之中的水缸則按照建制應有三百零八口,可是事到如今,這七十二口井之中,有一大半都已經被封存,水缸的數量更是低到不足百口。
井水流通,水缸匯聚,以此構建水局,水困則不通,不通則不達。
水井之中的污染,多半是毀尸滅跡拋尸水中用以毀尸滅跡,水屬陰,怨氣入水井則凝結不散,加上井口多有困鎖,所以有井中不見尸,見尸則必煞的說法。
至于水缸數量的銳減多半是因為戰火。
這些都是小問題,想要解決十分輕易簡單,可是小問題匯聚的多也便形成了大問題。
最重要的是,為何那些宗師看到這些卻不敢言明?
我這個在很多人眼中是另類的人,都可以通過做這件事來讓很多大人物歡心,那些宗師們能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些并且獲得莫大的榮耀,為何又每個人都要撒謊?
我抬頭看了看天上依舊還會消散的蜃樓天宮道:“這件事可以說是天災也可以說是人禍,甚至有可能跟這座蜃樓天宮有關,歸根到底可能是公輸家族有意在這里動了什么手腳,那些宗師們忌憚公輸家族所以不肯言明,黃姨,要破此局也簡單,我需要找你借點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