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聽著很像吹牛,不過現在卻是天籟之音。
秦展顏接著說道:
“病人現在還很虛弱,你們讓他睡一會莫要打擾,可能會有點后遺癥,為防止意外發生,我這幾日都得住在這。”
他看了一眼李蕭然問:
“不知三爺有沒有空,我一個人太孤單了,不如你陪我?”
李蕭然求之不得!
但他得看林眠的意思。
林眠這次真的是很感激他,若不是他及時找回了秦世子,她都不敢往下想…
她擦擦眼角的淚痕說:
“若是三爺有空也一起留下吧,多個人多個照應,想必我爹也很愿意見到你。”
林父是傍晚時才醒來的,這期間林眠一直守在他床邊。
見人終于醒了,她激動的上前問道:
“爹,你可感覺好些了?”
林父輕輕點頭,他意識是清醒的,可卻咿咿呀呀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越是說不出他越急,弄的口水流出許多,林眠見狀趕緊幫他去擦。
“爹,你要說什么女兒都懂,放心吧,我不嫁厲明舟了,您說的對,我與他并不是良配。”
林父見女兒真的懂了,欣慰的點點頭!
三個孩子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林眠了,說到底是他害了她,若不是他,女兒根本不可能嫁到厲家,更不可能認識厲明舟。
他的女兒自嫁進厲家后肉眼可見的瘦了,也沒以前那么快樂了,他不知道她在厲家都經歷了什么,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委屈的,不開心的!
林眠已讓人請來了秦展顏,秦展顏上前診了脈,又隨意的在林父頭上扎了幾下。
他治病時真是半點大夫的樣子都沒有,但林眠看得出,他下針又快又準,一看便是手法極好。
秦展顏收了針后說道:
“沒什么事,情況基本已經穩定了,只是腦中的淤血不能一次疏通,多行幾次針就好了。”
林眠忙沖他道謝,秦展顏卻道:
“郡主要謝就去謝三爺吧,他可比我上心多了,現在還在廚房親自煎藥呢!”
林眠去時果見李蕭然在守著藥爐,她忙走過去要接他手中的活,卻聽李蕭然說道:
“就是怕你太累我才來煎藥的,別爭了,快去歇著吧!別人干活你不放心,我你還信不過嗎?”
幼時李蕭然教林眠琴棋書畫,林眠教李蕭然燒水煮飯,如今兩人卻都在對方的領域比較精通。
林眠搬了一個小板凳,主動坐在了他身邊。
爐上的藥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熏的李蕭然身上都是藥味,林眠卻偏偏覺得聞起來很安心。
她問:“殿下的肩膀能借我靠一會嗎?”
李蕭然問她:
“你與厲明舟鬧矛盾了?”
林眠沒聽他說行,但也沒聽他說不行,她便默認為是行,于是她將頭靠在李蕭然肩膀上說:
“咱們現在能別提厲明舟嗎?我真的好困,讓我靠著睡會!”
林眠折騰了整整一日了,她確實累了!
身累心也累!
曾經她一度認為她和厲明舟是最合適的兩個人,如今想想,其實他們對彼此從來就不了解。
厲明舟對她的愛,更多的是來自于身體的本能。
源自肉體的愛,本就未經艱辛與磨礪,原本不過就是一時的歡愉,她卻錯把它當成真正的愛,前生今世,投入的都是整顆真心,活該被傷的傷痕累累。
這一覺林眠睡的很沉。
等醒來時才發現火爐上的藥早就不見了,只有一堂爐火還在發出一閃一閃的微光,而李蕭然就那么一直坐著,姿勢都沒換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