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袖中的手一緊。
她抬眸看向李蕭然。
“你應了?”
“眠眠,今日你也看見了虎城的蕭條,邊塞常年戰亂百姓早就苦不堪言,若是能…”
“李蕭然,我問的是,你可應了?”
“眠眠,西戎公主指名要嫁我,為了兩國不再兵戎相見,為了千千萬萬的百姓,我不能推!”
聽了這話,林眠痛苦的閉了閉眼。
“那我呢?你對我的承諾呢?還有我們這段日子的相處又算什么?而且你與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肚子里都有了你的孩子,難道你要棄我們于不顧嗎?”
她這話明顯讓李蕭然愣了一下,但他馬上又說道:
“眠眠,我自是不會負了你,更不會不顧我們的孩子,等我娶了西戎公主,便迎你進府當側妃。”
林眠退后一步怒道:
“可你說過要娶我當正妃,你還說要把整個端王府都交給我管,你說要將那西戎太子的腦袋擰下來給咱們兒子當球踢,這話明明你昨夜才與我說過,怎么現在就要反悔了?”
一聽這話,李蕭然握在袖中的手緊了緊,他的呼吸略沉幾分,然后調節好情緒說道:
“我允你的自會兌現,但你要給我時間,一切都得從長計議!”
林眠撒潑道:
“我不管,那西戎公主和我你只能選一人,你選誰?”
“眠眠,你不能這樣逼我…”
林眠見他這般說,便鬧的更兇了!
“你這意思就是選了西戎公主對嗎?那好,我走!”
見她轉身要走,李蕭然拉住她手腕問:
“你要去哪?”
“出去透口氣!”
“那我讓人隨你去!”
“李蕭然,我和你孩子都有了,你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我只是出去透透氣,消化一下你給我帶來的傷害,這你都不讓嗎?”
“別讓人跟著我,你自己也別跟著,否則我死給你看!”
被她這般威脅后,李蕭然果然沒敢明著派人跟隨她,但也只許她在軍營附近走走,并不允許她出城。
林眠只是假意到處轉了一圈,她在夜色的掩護下,趁著遠遠跟著那兩人不注意,便一頭扎進了通往鹿城那條河里。
待順著河道游的離虎城漸漸遠了,她才敢浮出水面歇了一會!
現在她已能斷定,虎城那人必定不是真正的李蕭然。
若是她沒猜錯,那個李蕭然應是西戎太子假扮的,因為端三曾與她說過,西戎太子會用一種易容蠱。
易容后他不僅可以模仿那人的樣貌,甚至連聲音和動作都如出一轍,所以為了防他易容成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兩人約定桌上那壺茶水誰也不動,若是誰動了,便說明那個人有了問題。
可剛剛那個李蕭然動了那茶,還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所以林眠便知他不是他。
接著她又胡謅說他們有了夫妻之實,甚至說她有了孩子他都沒反駁,這便徹底證實了她心中的想法。
所以林眠便假意與他爭吵,這才有機會逃了出來。
待自己所處的危機有了喘息后,她便開始擔心李蕭然。
他現在人在何處?
是被那西戎太子捉去了,還是已經逃離了?
她隱約記得李蕭然被他救的那孩子灑了一把藥粉,也記得他暈倒前被竹影護著帶走了,那他現在在哪里?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隱約聽見岸邊有人在喚她:
“眠眠!”
林眠一驚,卻也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厲明舟?”
“是我!”
“你怎么在這?”
“你先上來,上來后我再與你細說!”
林眠游的離岸邊近了些,月色下厲明舟孤身一人站在一棵大樹下,正焦急的看著她。
“你先說,說了之后我再上岸!”
“眠眠,你在懷疑我?”
“厲世子看樣子像是刻意在這等我,難道你這行為不值得懷疑嗎?”
見她遲遲不肯上岸,厲明舟妥協道:
“李蕭然讓我在這等你!他說你今夜必會從這條河游過來!”
“你見到他了?”
厲明舟點頭:“是!”
“他人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厲明舟看著她,眸光是說不出的晦暗。
“眠眠,你就那么關心李蕭然嗎?你可知今日你們發生的種種,都是他誘敵深入的計謀,他這樣做,一是讓西戎太子自己送進虎門關大營,二是為了引出和他勾結的二皇子,所以他怎么可能讓自己有事!”
厲明舟又深深看了林眠一眼,勸道:
“眠眠,端王殿下自幼熟讀兵法,能以三萬殘兵生生頂住西戎大軍一個月,他沒你想象中的那般需要你護著!”
得知李蕭然平安無事,甚至還將大局掌握在手中,林眠心才安了下來!
她從水中出來,厲明舟見她滿身都已濕透,忙將自己背著的包袱遞給她。
“去換上吧,李蕭然差人給你準備的!”
雖然厲明舟極其不愿承認,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李蕭然確實比他對林眠更上心。
林眠接過那包袱,躲在樹叢里將干衣服換好后走出來問:
“他人現在在哪?”
厲明舟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讓我將你帶回鹿城,看來近日虎城內應是要有大動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