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淵說道:
“這一路過來看不出汴京城有什么變化,怎的就緊張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厲明舟笑笑說:
“你在街頭巷尾能看出什么,無論將來北齊誰坐上那把椅子,百姓還是百姓,那些明里暗里的爭斗都在宮墻內呢,別人哪里看的見。”
北冥淵又問:
“那我姐夫現在可占優勢?”
“姐夫?”
“就是端王,李蕭然。”
這解釋夠扎厲明舟心的,雖然他已將自己勸說的放下林眠了,可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他略緩了一下心中的不舒服道:
“端王現在的處境很不樂觀,雖然這朝中支持他為儲君的人頗多,可皇上似乎執意要立安王為太子,甚至差點圈禁了端王,若不是他手段了得,現在怕是早就大勢已去了。”
北冥淵不懂北齊皇子間的事,他疑惑的問厲明舟。
“安王難道比我姐夫還優秀,北齊的老皇帝怎么就看中了他?”
“愛屋及烏!”
厲明舟近一步解釋道:
“當今圣上和安王殿下母妃感情極好,且安王又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心愛之人所生,自幼又是長在他身邊,自然偏愛有加。”
厲明舟說到這悄悄看了眼林眠。
因他重活一世,所以知道的也更多些。
他又開口道:
“其實端王殿下自幼的咳疾并不是病,而是被樂萱帝派人下了一種慢性藥,這種藥不致死,但會一直讓人體弱,尤其在寒冷的冬日會呼吸不暢,咳嗽不止,看上去就像個肺癆病人一樣,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被立為儲君的。”
林眠忙問:
“你說的這些端王殿下知道嗎?”
厲明舟看了一眼北冥淵,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他后來是知道的,至于現在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北冥淵雖然覺得厲明舟這話聽起來很奇怪,可他又一下子說不出來哪里奇怪。
他原以為他那親爹就夠不配當爹了,沒想到這北齊皇帝更狠,這哪里是不配當爹,根本就是不配當人。
若只斗一個安王,他姐夫未必斗不過,可一個安王加上一個一心打壓他的親爹,他要怎么斗?
林眠問道:
“既然樂萱帝不喜歡當今皇后,當初為何又要娶人家?干嘛不直接娶了他心愛的女子?”
“因為皇上要借上官家的勢,他娶上官皇后時還只是王爺,需要一個強大的助力,說白了,上官皇后就是一塊早就被選中的墊腳石,所以眠眠,自古帝王多薄情,你可要真看清楚了再嫁。”
見林眠瞪向自己,厲明舟討饒道:
“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不過眠眠,我可要提醒你,最近李蕭然和他那表妹可是走的很近,誰知他會不會走如今圣上的老路!”
端王府內,一燈如豆。
李蕭然僅著里衣,半散了發斜靠在床前。
聽他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熾陽忙將痰盂遞到他面前,卻見他咳出的痰中帶了血。
“殿下…”
李蕭然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聲張。
他輕聲說道:
“母后已經睡下了,莫要吵醒她。”
“可您這…”
“我無礙!”
熾陽撲通一聲跪地道:
“殿下,您不能再這樣不分日夜的侍疾了,再這樣熬下去,您自己的身體也會垮的,而且皇上這哪里是讓您侍疾,分明是在變相的軟禁您。”
見李蕭然不說話,熾陽又說道:
“說來也怪,您這咳疾都好些年沒犯過了,這天氣也不冷,怎會就犯的這般嚴重?”
這也是李蕭然想不明白的地方,之前他母后一直懷疑他這咳疾不是病,而是有人在他飲食中動了手腳,也不知是巧合還是真因他不再吃那加料的飯,總之他自去了青州后,病真的一日好過一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