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向她圍了過來。
那被她扎了眼睛的人緩過神來,狠狠在她臉上抽了一巴掌。
“臭婊子,竟敢扎老子,看我不打死你。”
許是氣急了,就算另外幾個和尚也攔不住他,他拿了墻上鋼鞭,狠狠在張洛晴身上抽了幾鞭子,鞭子被奪下后又用腳踹。
“臭婊子,老子踢死你!”
一人攔他道:
“老八,出出氣得了,可別真打死了,貴人多少年才能找到一個極陰之女,真弄死了不好交代。”
聽他這般說,那人才停了手。
可此時張洛晴已經不行了,她身上都是血,很快就暈死了過去。
待再醒來時,她感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床鋪很柔軟,床前的燭火跳動幾下,讓她的眼睛微微有些不適應。
“二小姐,你醒了?”
張洛晴此時意識還有些懵,可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馮溏!”
“是我!”
“這是哪里?你怎么在這?跟我在一起的那幾個姑娘呢?”
“放心,她們都沒事,我已派人將她們送回家中了,你傷重,不宜走動,只能先留在這里休養。”
“那些假和尚呢?”
“殺了!”
“都殺了?”
“留他們何用?這些畜生頂著和尚的身份,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若不就地殺了,難解我心頭之恨。”
其實馮溏之所以動了那么大的怒,是因為他看見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張洛晴。
她渾身都是血,即使穿著紅衣,都能看出被血染濕了,可見那些畜生下手有多重。
若不是他恰好路過,又恰好有一女子逃出來向他呼救,他都不敢想象后面會發生的事。
張洛晴喃喃道:
“他們背后還有人!”
“那是官府該查的事,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張洛晴沒再說話,因為她現在確實身上哪里都疼,連說話音高了也不行。
她見自己身上衣服已經換了,不禁問道:
“我這衣服?”
馮溏明白她的意思,他臉上一紅說道:
“我在村子里找個阿婆幫你換的,你身上的藥也是她幫著上的。”
其實哪里有什么阿婆,她都傷成那樣了,他哪里顧得上去給她找阿婆。
衣裳是他幫著換的,藥也是他給上的,只是沒有脫小衣,身上其它地方有傷,他不脫也不行,而且不親自看看她的傷,他實在放心不下。
張洛晴看他一眼道:
“你眼睛怎么那么紅,不會是為我哭了吧?”
馮溏趕緊把身子轉過去,他嘴硬道:
“少胡說,我怎么可能會哭?”
“二小姐,我在軍中立了功,現在是撫遠將軍了,我能有今日,多虧大人栽培,一別四年,大人和夫人的身體可還康健?”
張洛晴驚道:
“原來汴京城中說的那個單闖敵營,連殺敵軍三員大將的撫遠將軍竟是你,馮溏,厲害了!”
馮溏深深看了她一眼,他這般不要命,就是為了有一日能配與她站在一處,為她遮風擋雨。
張洛晴“嘶”了一聲,馮溏便緊張的問:
“哪里疼?”
“都疼!”
“那我再給你上些藥!”
見張洛晴看著他,他忙改口道:
“我是說再找阿婆給你上些藥。”
張洛晴笑他:
“撒謊都不會!”
馮溏臉更紅了!
“我…”
張洛晴不想看他尷尬,便轉移話題說:
“馮溏,你離開府上這幾年,家中發生許多變故,我父親已經不在翰林院了,我也不再是什么二小姐,所以你以后叫我名字就好。”
聽她這么一說,馮溏一驚,他如今剛剛要回京述職,這幾年一直遠在苗疆打仗,還真不知京中發生了何事。
張洛晴將家里發生的事一點一點與他講了,包括她進教坊司后又進景王府的事。
馮溏一聽心疼的厲害!
“早知道我就不走了,至少還能…”
“還能什么?那時我只慶幸你已走了,不然都會被連累的。”
“馮溏,你能幫我翻下身嗎?我想側著躺一會。”
“不行,你肋骨斷了兩根,剛固定好,現在還不能動。”
“可是總這樣躺著我好累!”
“那我給你講講苗疆的故事吧!”
“好!”
“那里的天要比汴京城的高,日落也比這里的晚,天邊的云特別好看,就像…像…”
“像什么?”
“像你。”
“二小姐,我現在已是皇上親封的一品將軍了,這次我回來,想向大人提…”
沒等他說完,張洛晴就道:
“對了馮溏,如今我在你這里,你可派人去汴京城給我父母捎信了,而且今日我成婚,秦展顏那傻子找不到我,說不定會急成什么樣子呢?你也派人與他說一下吧!”
馮溏感覺似有一根刺卡在喉中。
他穩了穩心神,這才沒讓自己的聲音露出破綻。
“你今日原本是要成婚的?和秦國公世子?大人不是要將大小姐許配給他嗎,怎會要嫁過去的人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