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率領浙東黨部分成員以及家眷、仆役,還有太子朱標派來司職保衛的八百軍士,在經過了漫長的跋涉之后,終于來到了荊州城外。
此時,距離荊州城已經不足五里的腳程。
而一路負責護衛的八百禁軍們,也在這時向湘王朱柏告辭了。
他們的任務完成,得立即動身回應天府報道。
于是,朱柏一行人在官道邊上的涼茶鋪子歇歇腳,補充一下體力,再一鼓作氣進城。
“尊主,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黑冰臺的鐵鷹士站在朱柏身側,壓低聲音道。
此時他一身仆役裝扮,渾然天成地混跡在隊伍中暗中保護,根本沒人注意到。
“可是發現了什么異常?”
朱柏夾起一顆油酥花生,隨口問道。
“按理我大明禮制來說,藩王上屬地就藩,知府、巡檢司、城守等一眾官員,包括城內的鄉紳、士子,都應該出城迎接才是。”
“可是我們眼下已經距城五里,仍然連他們的人影子都沒看到。”
“原來如此。”
朱柏微微頷首。
“這么說來,這荊州城里的地頭蛇,似乎并不希望看到我們走馬上任啊,怕是想要給我們來一個下馬威了。”
鐵鷹士的眼中,頓時浮現出了濃烈的殺意。
“還請尊主稍后,我這便去砍了他們的腦袋,提來見您。”
“不急。”
朱柏擺了擺手。
“反正這荊州是連根兒上都爛透了。我倒是希望能夠借此機會,將他們全都一網打盡。”
“要是現在貿貿然宰了孔希仁、宋宗堯,卻把其他的大魚全都驚到,躲起來或者嚇跑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是,尊主。”
鐵鷹士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他手上虛握著刀柄,雙眼警惕注視著四周,全神戒備。
等到眾人吃好喝好之后,隊伍繼續前行。
一行人順利來到了荊州城外,卻發現不知何時起,本該暢通無阻的大門竟然緊鎖。
管家得了朱柏的意思,親自上前扣門問責。
可敲了半天,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甚至連守城兵丁的影子,都沒見著。
管家面上有些掛不住,訕訕回了車隊中。
朱柏騎在馬上,微瞇雙眼:“看樣子,這是要給我下馬威啊。”
黑冰臺的鐵鷹士們,護衛在朱柏身側。
他們雙目噴火,緊咬牙關,恨不能立即就抽刀,剁了城內的那些混賬東西。
城樓之上,孔希仁、宋宗堯、沈白溪等人齊聚,甚至就連荊州城內的各大勢力,都分別派出了各自的心腹人物,前來陪同“觀禮”。
“喲,那便是我們荊州城未來的共主,從應天府來的湘王殿下?”
巡檢司宋宗堯拿刀鞘無聊拍著大腿,他撇了撇嘴,滿眼不屑地問道。
沈白溪從懷中摸出一張畫像,再三對比了之后,這才開口說道:“想來若是沒錯,應該就是他了。”
“嘁!我當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原來所謂的湘王,居然是特娘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小子!”
宋宗堯眼中的不屑更濃了。
“孔大人,你倒是也說兩句話啊。你可是我們荊州城的父母官啊,當真希望看到偌大荊州人,全都栽到這樣的黃毛小子手里?”
“這荊州城,要是沒有你的辛勤治理,可達不到如今的水準啊。”
“人家畢竟是皇室血統,一上來就整太過分了,也著實不好。”孔希仁搖了搖頭:“先晾著吧,正好也好殺一殺他的銳氣。”
于是,眾人便站在城墻上,好整以暇看著城樓下的湘王一行,時不時還點評一兩句。
那感覺,就好似在看猴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