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派遣去荊州城的心腹斷了消息之后,李善長便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便會一驚一乍的,疑神疑鬼。
順天府里越是平安無事,他的心里便越是擔憂害怕。
荊州城的李家子嗣沒有處理干凈,現在又全部都被丟進了大獄。
這些細皮嫩肉的后生,怎么可能經得起嚴刑拷打。
自己遲早會被供出來的!
如今之計,就是要想出一個萬全的計策,以應對當下的不利局面。
可惜,可惜。
李善長自詡聰明過人,也頗以急智著稱。
但當下,也不知道是榮華富貴的生活還是沉溺享受的思想,讓他的腦袋早已經被腐蝕得千瘡百孔。
越是需要思考的時候,就越是一團亂麻。
而正在他急得滿地打轉的時候,管家前來通報,說是胡惟庸上門求見。
聽到這消息,李善長有些意外,來不及多想,便讓管家將其請進書房。
“學生見過老師,老師最近身體可好?”
胡惟庸見到李善長后,立即上前行禮。
畢竟,胡惟庸之所以能夠有如今的地位,有耐當初李善長的提攜與照顧,因此可算得上是他的恩師。
在胡惟庸的面前,李善長盡量保持著克制。
“子中有心了。”
(子中是胡惟庸的字)
“老師,最近學生聽到外面有一些風言風語在瞎傳,其中不乏有心人,想要趁此機會構陷老師。”
胡惟庸站在李善長的身側,持弟子禮,溫言細語說道。
“雖然都是無稽之談,但畢竟有損老師清譽,所以學生想來還是有必要告訴老師您一聲。”
李善長眼中多了一抹苦笑。
他沉吟再三,終究還是低聲說道:“倘若……那并非是謠言呢?”
“什么?!老師,您……”
胡惟庸聞言,不由瞪大了雙眼,臉上盡是慌亂、驚詫。
李善長長嘆一聲。
“唉!荊州城內李氏,是我李善長的本家,當初他們與我聯絡,我本想著畢竟是同根同源的宗族胞眾,也就順手拉了他們一把。”
“卻是不想,竟然養虎為患,反倒是受他們牽連了。”
李善長的眼中,寫滿了苦澀與懊悔。
胡惟庸眼里滿是震驚,他沉吟片刻,最終還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學生素知老師宅心仁厚,想來是那荊州城內李氏持寵而嬌,多行不義,此事斷然與老師無關。”
有胡惟庸的這樣一番話,李善長的心里,總算是好過了一些。
“學生不敢隱瞞!其實,學生聽到了一些對老師您頗為不利的消息。此番,學生正是為幫助老師您而來的!”
一席話,說得鏗鏘有力,令李善長不由百感交集,心中感動非常。
在他的心里,亦是響起了一個劫后余生般的聲音——天不亡我李善長啊!
……
巾幗將軍入荊州?
到底是何方神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