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柏指尖忽然滲出星輝,在雪地畫出河套地區的星野分界:
"兒臣要大哥看著,看著他的《春秋繁露》如何鎮住九邊狼煙。
"年輕皇帝抬腳碾碎雪中的燕山輪廓時,碑亭新鑿的
"弟朱柏
"三字突然沁出金液,竟與朱標碑文滲出的血珠在空中相撞。
紫金山巔傳來悶雷,驚得守陵衛的雁翎刀脫手墜地。
朱元璋獨眼倒映著兩股液體交織成的太極圖,喉間突然爆發出渾濁笑聲。
太上皇殘缺左手插入碑亭地基,挖出的凍土竟帶著坤寧宮當年的沉檀香氣:
"標兒棺槨用的遼東陰沉木,倒是比你更近北疆...
"
年輕皇帝忽然甩出腰間螭紐金印,玉器破空聲里,新碑基座突然浮現居庸關布防圖。
朱柏的玄色大氅掃過朱元璋面前時,十二章紋竟將太上皇的獨臂投影成張牙舞爪的應龍形狀:
"父皇當年用大哥的《春秋》課業紙包裹傳國璽,兒臣不過效法祖制。
"
殘雪突然無風自動,在父子之間旋成卦象。
碑亭飛檐垂落的冰錐顯現出朱棣幼年筆跡時,神道盡頭傳來十三聲鐘鳴。
朱柏攥著星圖的指節發白,袞服下擺的宗彝紋竟開始吞噬雪地里的血色卦痕。
當最后一縷血珠滲入新碑
"柏
"字點捺時,紫金山巔的殘云突然裂開縫隙。
朱柏袞服上的星辰紋路與雪地殘冰同時泛起冷光,年輕皇帝轉身時,大氅掃落的雪沫在神道兩側凝成無數細小碑影。
朱元璋獨臂攥著的柳枝突然結出冰花,北風掠過時,斷裂的嫩芽竟在太上皇掌心拼出半闕未完成的《破陣子》。
冰晶碎裂的聲音沿著神道青磚蔓延,朱柏玄色袞服上的星辰紋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新鑿的
"弟朱柏
"三字碑文忽然滲出淡金液體,與朱標碑文垂落的血珠在半空相持不下,竟在殘雪地上照出兩儀太極的虛影。
"大哥的《春秋繁露》里說,陰陽相薄為雷。
"年輕皇帝屈指彈落襟前冰渣,鎏金護甲劃過欽天監星圖時,帛面突然浮現居庸關甕城的星野投影。
他袖中滑出的青銅矩尺斜插雪地,尺端北斗光柱正指向碑亭東南角未鑿的漢白玉基座。
朱元璋殘缺的左手猛然插入雪堆,攥出把帶著坤寧宮沉檀香的凍土。
太上皇獨眼倒映著太極圖中扭曲的朱棣金印輪廓,空蕩的右袖突然卷起北風,將滿地冰晶吹成四年前藍玉案的血詔筆跡:
"你要用星野圖壓住老四的命宮?
"
朱柏玄色云頭履碾碎凍土中的檀香顆粒,十二章紋在雪光里泛起兵戈寒芒。
年輕皇帝忽然翻轉腕間七寶串珠,赤玉髓碰撞聲里,神道兩側石象生竟同時轉向新碑選址:
"北元太尉咬住昨夜暴斃,他的金帳如今懸著大哥的謚幡。
"
太上皇喉間滾動的冷笑震落松枝積雪,殘缺左臂突然橫掃,將滿地血詔冰晶掃向朱標碑陰。
冰粒撞擊五軍都督府調兵符刻痕的剎那,孝陵香爐殘煙突然凝成應天府布防圖:
"標兒若在世,定要問你那《削藩策》里為何獨缺寧王府!
"
年輕皇帝腰間螭紐金印突然自行躍出,玉器破空聲里,新碑基座浮現的居庸關布防圖竟開始吞噬香爐殘煙。
朱柏指尖星輝暴漲,在雪地勾出河套星野分界:
"十三叔的朵顏三衛,此刻應當接到寧王的八百里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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