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委托人下鄉的時候,就帶了一個一個包裹,知青點的補助撐著,勉強能撐到發糧的時候,可是冬天的時候,被子太薄,衣服更薄。
別的知青要不自己立得住,要不就是家里時不時寄來包裹,只有委托人,整個冬天就沒離開過火炕。
明明大家都在炕上過冬,只有委托人被明里暗里擠兌說她浪費柴火。
還不是因為沒錢沒票家里不重視看她好欺負。
“我媽也疼我,聽說這邊冬天最冷的時候河面上都能滑冰,我是南方人,那邊冷天都不怎么能見到雪,回頭我得給我媽寄信回去讓她給我寄點過冬的衣裳和被子來。”楊帆說道。
楊帆想去鎮子上看看,她要吃肉,剛領的知青補助都是粗糧:“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寄信,我正好缺點東西要買,也不知道鎮子上的供銷社能不能買到。”
“等下次休息吧,上工時間休息聽說要扣不少工分。”
鄉下工分就是口糧,雖說家里能補貼點,但是再補貼也怕不夠吃。
“那行,回頭問問秀紅姐什么時候能休息。”
楊帆對著小滿和善了不少,像是忘了昨天來的路上有意無意的孤立。
人,有時候就是復雜。
傍晚天還大亮的時候知青就陸陸續續回來了。
鄉下沒電,都要趁著天亮的時候回來做飯,要不然就得點煤油燈摸黑做飯,煤油也要錢,如今家家戶戶誰不是能省就省。
城里來的知青大多數都比鄉下人還窮,也有富的,但是東西共用,自然就有人舍不得。
劉影累了一天,回來后看到幾個新知青無所事事一臉悠閑的樣子,頓時心里來氣。
小滿跟楊帆她們倆看起來特別白嫩,跟她在鄉下風吹日曬已經有些粗糙的皮膚不一樣,心里煩躁不已。
直接就沒好氣道:“有些人不用上工難道就不會把飯給做了嗎?柴也沒劈,水缸里水沒了就不知道去打,一個個都想吃現成的,誰慣的。”
今天輪到劉影跟一個男知青做飯。
陰陽怪氣一頓噴,老知青聽著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新知青受不了她這氣。
楊帆,張愛民以及王志強臉色不好看,剛來,還沒習慣泥巴房,對未來迷茫著呢!結果就碰到個嘴巴不饒人的。
也是倒霉。
小滿臉皮厚,管她說誰,她不認為自己在“有些人”的范疇,又能耐她何!
張愛民和王志強是男人,不好意思跟女人計較,可楊帆不慣著她。
她是家里最小的,上頭有兩個哥哥,父母都是雙職工,兩個哥哥比她大幾歲,都已經有工作結婚了。
兩個嫂子也都有工作,原本她不用下鄉,可以直接頂她媽的班,只是被眼紅的人舉報了,這會家家戶戶都得下鄉一個兩個,她們家沒有,就被盯上了。
只能下鄉,來之前都說好了,過段時間找個機會回城探親,相看對象,直接頂替她媽的班,她直接用有工作和要結婚的理由,到時候就能留在城里了。
所以楊帆底氣十足。
眉頭一挑:“瞧劉大姐這話說話的,今個你做飯,廚房鑰匙在你那,有些人要是做了飯,還不得被你說成是會撬鎖的賊。
整個知青點燒火用的都是枯枝枯葉,那水缸里的水也是滿的,你就是想找茬好賴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真以為都是你媽,瞧把你慣的,你在家你敢這么對你媽,看你媽能饒得了你。”
楊帆小嘴噼里啪啦說了一通,可把眾人都給驚著了,看面相楊帆比較軟和,誰知道那張嘴跟那張臉南轅北轍。
這長的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劉影也沒想到楊帆瞧著柔柔弱弱,竟然這么能說,她就是個外強中干的,可是都到了這份上了,她不能認慫。
要不然以后還不得讓新來的爬頭上撒潑,這堅決不能。
一夜不怎么好眠,點大的地方,幾個人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