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我和馬大樹在冰棺前擺放了四條高腳長板凳,鋪上了白布,方便我一會兒縫尸。
同時,我站在棺材前,燒了黃紙點燃了三炷香。
馬大樹和何芳都安靜的站在棺材兩邊。
我拿著三炷香,抓了一把生米,“嘩啦啦”的就灑落在了地上。
然后對著棺材內的馮林便喊了一聲:
“生者悲傷,哀悼長。死者無言,靜安詳。輪回往復,生滅常。起棺見尸,見天光。
縫尸匠人陳軒,見尸補身,敬長香。”
說完,我便恭敬的對死者鞠了一躬。
然后將手中長香插在了棺材前的香爐盆里。
長香并無異樣,香火自然,青煙筆直。
見到此處,我就知道可以開棺起尸了,反之就不行,還得繼續燒香供奉。
同時,我對著馬大樹開口道;
“馬師傅,可以了!”
馬大樹也是一點頭,往前兩步第一時間將冰棺打開。
這一瞬間,一股魚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讓整個屋子內都彌漫著那種腐臭的氣息。
難怪師父說師兄第一次縫尸,就吐了尸體一身。
就目前這種帶著腥味的惡臭,還真沒幾個人能適應,更別說穩住針線縫合尸體了。
我和馬大樹都強忍著這不適應的味道。
何芳聞到這個味道,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
畢竟自己活生生的一個老公,現在卻成了這樣,換了誰也說不了。
我強忍著不適的感覺,將準備的一條黑布,在這個時候將馮林睜開的那一雙眼睛蒙上。
做完了這些,我和馬大樹才一前一后,抬著馮林的尸體出了棺,擺放在旁邊的長板凳上。
然后就聽我開口道:
“何姐、馬師傅,你們現在回避一下,我這邊縫合完了,我再叫你們。”
縫合尸體,自然也需要對尸體一定的尊重。
加上我剛入行,所以必須嚴苛的做到面面俱到,不能出一點小差錯。
師父那種,不服就是一錘子相比,我顯然沒那種實力。
何芳和馬大樹聽完我的話后,也是紛紛點頭:
“好的,陳先生。”
“陳師父,拜托你了。”
我對著他倆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么。
隨后,何芳和馬大樹退到了旁邊的一個屋里,關上了門。
然后,我就在馮林的身體頭頂位置,放了一盞小油燈,將其點亮。
師父有說;撒米請靈,香斷針止,火滅人走。
這油燈一旦途中滅了,人就必須離開,不然就會惹禍上身。
算是警示的標志。
馮林的尸體被水泡過,又入了冰棺,身上很多地方都有冰晶。
最主要的是,馮林的肚子現在隆起很高。
民間說,這是“發福”。
其實就是肚子里有氣太多,導致身體膨脹。
縫尸之前,得放氣。
不然肚子內的氣壓和外界一旦達到不平衡,可能縫著縫著,肚子可能就會爆開。
所以,我在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根黑色的尖銳竹筒。
按照師父說的方法,先解開了尸體的上衣,露出了他被泡得慘白的上半身。
將竹筒對準肚臍位置,一點點的刺進去。
手法上我有點生疏,但最后還是刺入到了尸體肚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