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海還在做著最后的努力。
畢竟這個兒媳婦是姑奶奶幫丁易辰選的。
“海叔,那張結婚證是怎么回事您最清楚,我和這姑娘自始至終都是陌生人,我怎能平白無故地去耽誤人家?”
他正色了起來。
隨即就不再言語,他默默地看著冰棺里的被白布蓋住了臉的母親。
他試圖推開棺蓋,柳大海急忙制止道:“阿辰,你這是要做什么?”
“海叔,讓我再看我媽最后一眼。”
“不行,掀起白布是對姑奶奶的不敬。”
“這是什么規矩?從沒有聽說過躺在棺材里需要蓋白布。”
“阿辰啊,這是我們柳家的規矩,咱們就讓姑奶奶照一次柳家的規矩吧。”
“海叔……”
丁易辰痛苦地把推棺蓋的手收了回來。
“嗨……”
柳大海嘆了一口氣后無奈地搖搖頭。
旁邊的兩名親屬連忙拉著他朝外走,他們理解丁易辰此刻的心情。
這個時候和他說婚事顯然不合適,海叔這是太心急了。
“海叔。”丁易辰叫道。
已經走到門口的柳大海回過頭,“阿辰,你說。”
“我媽,能不能在家多停幾天?”
按照夏城的喪葬習俗,長輩亡故后要請白事先生擇吉日吉時吉辰出殯下葬。
這種時間一般都在三天左右。
但是丁易辰想多陪母親說說話,想多看母親一眼。
“這個恐怕得看白事先生挑出的日子。”柳大海為難道。
“那就請白事先生挑下一個吉日。”
“阿辰,這哪能行呢?這人死比天大,良辰就一個……”
柳大海急了。
旁邊的親屬趕緊說道:“海叔,咱們先出去,讓阿辰陪嬸娘說會兒話冷靜冷靜。”
他們很了解丁易辰。
等他冷靜下來之后,一切就都自己想通了。
“海叔,那就不要請白事先生挑日子了,七天后吧,只要是天晴每天都是好日子!”
丁易辰抬高了聲音,語氣中透著不容反駁。
“胡鬧!”柳大海也不客氣起來。
“自古人死為大,這不僅是你一個人的事,也是你們丁家的事,你說了不算!”
“我是我媽的親兒子,我媽就我這么一個兒子,我說不算那誰說了算?”
丁易辰杠上了。
這是他懂事以來這么多年,第一次對海叔高聲。
“你小子,我還就告訴你,你媽的喪事我柳大海說了算!”
“海叔……”
“這本就是娘家人做主的事,你媽的喪事我做主了!”
“……”
丁易辰無可奈何。
母親沒有親兄弟,海叔在外公家長大,與母親情同兄妹。
自然有娘舅的權利,母親的喪事理應海叔說了算。
他屋里地垂下頭,不爭了。
“阿辰,你可不能沖動,接下來你還得面對你們丁家那些人。”
“他們?”
丁易辰的眉頭皺攏,眼里滿是不屑。
他竟然把那幫子人給忘了。
雖然這是自己母親的事,但是那幫家伙是一定會趁機來插手的。
那就,等著吧。
晚上十點。
丁易辰默默地跪在靈前燒著紙錢。
靈堂里除了他沒有別人,他讓柳大海把其他人都打發去睡覺了,他想靜靜地為母親守夜。
大廳外不時有涼風吹進來。
白色蠟燭的燭光被吹得搖曳起來,周圍的白色紗幔也跟著起舞。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也在這個時候響起,并由遠及近。
丁易辰心中冷哼了一聲。
又繼續有條不紊地把紙錢一張一張伸到火盆上焚燒。
“哐當!”
半開著的大門被人用力地推開了。
“丁易辰!”
“你這個不肖子!”
“你還有臉回這個家來?”
隨著一陣斥責聲,一群人涌了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