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沒有說話,繼續灌著酒。
胡鵬喝得打了個酒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哥,這酒都被我喝得只剩一點兒了。”
他邊說邊搖晃著酒瓶子,晃動的聲音非常明顯。
“沒事,你要是酒量能夠承受就都喝了,要是喝不完就放著,回頭帶回家去喝。”
“好嘞,哥們兒,你真夠意思。”
這一眨眼的工夫,自己竟然占了黑影上萬元的便宜。
這趟車跑得值。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明明是素不相識萍水相逢的兩個陌生人,卻只要幾口酒下肚,就倍感親切。
那感覺就像是見著半輩子未見的二舅爺似的。
胡鵬已經不害怕這黑影了。
他反倒想明白了,這家伙準是道上的,沒車想借自己當回車夫。
于是他嘗試著問道:“哥,你這是要趕路啊?”
“嗯。”
“那你是哪條道上的?”
“天道。”
“天……”
胡鵬有些懵,自己可是土生土長的南城人,混道兒也混了這么多年。
怎么的就不知道南城還有天道這號?
“哥,你這天道是外地的吧?”
“就算是吧。”
黑影似乎很不想說。
胡鵬也就識趣的不再繼續問這個問題。
“那……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快了,快到家了。”
“哦。”
果然和胡鵬想的一樣,這是個借車用的。
“哥,你們家在國道邊呢?”
“開車!”
“好好,這就開。”
胡鵬趕緊放下還剩點底兒的酒瓶子,渾身散發著酒氣發動了車。
大約又開了五分鐘左右,后座的黑影又喊了一聲:“停車!”
這回胡鵬也不多問,直接就靠邊停下。
“我到了。”黑影邊說邊下車。
“哥,這附近有村莊?”
“有,走一條小路穿過去就到了。”
黑影已經下了車。
他走到胡鵬車門外,指了個方位說:“你往前開十來米,開到那兒調個頭,然后直走是一條小路,那是條近道兒,可直通市里。”
黑影說完,朝車后的方向走了。
“好好,多謝哥!”
“哥你慢走啊!”
胡鵬按照黑影指的方向慢慢開過去。
視線有些模糊起來,他晃了幾下頭,感覺頭有些沉重。
糟糕,那酒還是上頭了。
但是他并不覺得,對于一個酒量好的人來說,酒后開車是一件多么危險的事。
他開了十幾米就停下來開始調頭。
由于視線越來越模糊,他打開車窗好讓自己調頭時能看清楚車外的路面。
方向盤剛打死,他的腳就不受控制地踩在了油門上。
吼!
車子像發怒了一般朝路邊沖了下去。
他只覺得自己仿佛飛上了云端,身體變得輕飄飄的脫離了方向盤。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幾乎都不想動了,就這么飄起來吧。
可是幾秒之后,身體怎么開始下墜呢?
他想往車窗外看,可是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國道上恢復了它本該有的寂靜。
遠處的黑影看著車燈消失的方向,淡淡地說道:“胡海奎,你的惡終于到頭了!”
說罷。
他轉頭走進一條田間小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