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樹一抖,把符箓貼在鐵棒的頂端。
可惜,鐵棒也就三尺多長,就算他伸直胳膊也掄不到怪物的頭部。
但是老楊樹有辦法。
只見他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整個身子好像機擴控制的玩偶一樣,從坐著的姿勢猛然立起。
他的小腿部分還纏繞著觸手,所以不可能站住的。
但老楊樹根本沒想站住。
他身子直挺挺地向前傾倒,兩手握緊鐵棒,借著撲倒的力道,狠砸下去。
身高加上胳膊和鐵棒的長度,使得攻擊距離延長了一倍有余。
只見棒端剛一接觸到怪物的頭頂,上邊的紙符就騰起一團火焰,鐵棒借勢一沉,陷進光溜溜的腦袋。
這次,怪物的頭頂沒有像橡膠那樣迅速彈起,恢復原狀。受傷之下的怪物渾身顫動,抓緊老楊樹的觸手也就此松開。
老楊樹一把抽出鐵棒,站穩身形,就著那處傷口又是一棒。
怪物疼痛難忍,伸出觸手纏住了鐵棒,與老楊樹爭奪起來。
王正也已經從不遠處尋回了鐵锏,幾步上前,趁亂一下子捅進了怪物頭上的傷口。
鐵锏沒入半尺多深,王正兩手攥緊鐵锏,奮力一攪。
這么一折騰,那怪物好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軟塌塌地癱軟在地。
老楊樹趕緊上前,抽出尖刀,插進怪物圓臉正中,手腕一翻,就旋下來怪物臉上的鼻子,扔進了自己的鐵盒里。
忙活完后,他趕緊拽起鐵棒,頭也不回地往迷霧的一個方向跑去。
王正自然緊隨其后。
奔出沒多遠,王正腳下一空,連忙停住。
這里以前應該是一座地窨子,早已摧毀破敗,地面以上的東西都沒有了,只剩下齊胸高的一個土坑。
土坑旁邊,緊挨著一段土墻,一個人正倚在那里。
走到近前,竟是自己伙中的那個小胡子。
小胡子身上蓋著麻布,正倚著土墻,盤腿打坐。臉上不驚不怒,眼睛半閉,對身外的世界渾然不覺。
迷霧之中,隨時可能有敵人殺到,難道這家伙放棄生存希望了?
老楊樹來到近前,大口喘息了幾次,這才拄著鐵棒,蹲坐在一塊石頭上。
王正這才注意到,地上的草木多有踩踏折損的地方,鮮血和不知名的粘液也多有潑灑,顯然這里曾發生過一場惡斗。
甚至也許不止一場。
小胡子身上的麻布,一點污漬都沒有沾染,再看一身臟土和污血的老楊樹,王正明白,這老伙計上趕著抗下了所有的怪物。
他探過身子,用鐵锏往土坑里撥拉了一下,只見兩只怪魚的尸體正躺在里面,還有一段不知道什么怪物的殘肢。
王正記得,小胡子比自己早來沒多長時間,不可能與老楊樹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老楊樹為何如此回護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不僅平時盡力保全他不受折辱,戰場上還拼命替他頂下所有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