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發狠,是骨頭斷掉也要咬緊牙根露出微笑的發狠。
哪怕是尼伯龍根這種連校長也會感嘆真是極端的訓練也能夠堅持下來。
可又有什么用呢?她還是死了。
繪梨衣死掉了。
在死去之前,赫爾佐格曾將她向著天空托舉,像是向某個至高無上的神獻上的祭品。
那個時候她一定非常害怕吧,害怕得只能在口中呼喚某個男孩的名字,可她呼喚的不是真正保護了她很多年的源稚生,而是那個那么懦弱的家伙留下的那么可笑的假名。
這樣想著,路明非幾乎就要哭出來。
“不,你們長得并不像。”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低垂了自己的眼瞼,把眼神深處的悲哀埋藏起來,就好像埋藏他那些痛苦的過去。
可這時候,諾諾輕輕地擁抱了他。“拜托師弟,你真的很不會演戲誒。”師姐苦著一張臉,在他的耳邊說,“你都要哭出來了誒。”
“是東京那一次嗎?我看過你們的任務報告,那里面沒有寫過你和她之間的事情。”諾諾的眼睛里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那是不斷有遠處的云飄過遮住最后的一抹夕陽,海風真是猛烈,好像要將人們纂刻在靈魂中的東西都吹散。
“嗯。”路明非輕輕地回答。他實在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那一次離開日本之后,楚子航和愷撒都識趣地沒有說起那個穿著巫女服的紅發女孩。
因為他們第一次從路明非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么可怕的東西。他分明還是那么懦弱、那么卑賤、那么廢材的一個人,可眼睛里時刻都藏著好像要撲出來咬人的獅子。
諾諾還是擁抱著路明非,像是一個母親擁抱她的孩子,那么溫暖,那么包容,抱得那么緊。
“師弟,你還記得嗎,上一次也是在三峽,我們一起進入青銅城,在上浮的過程中,龍王的尾刺貫穿了我的胸膛,是你救了我誒。”
“嗯。”
“可你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這件事情,我找了你很久,甚至一度以為是愷撒救了我。”
“那時候我是個廢柴嘛,說出去了也沒人會信啊。”路明非撓了撓頭發。
“還有那一次,在學校后山的山頂上我們看到的那場煙花,也是你送給我的對嗎?后來新聞部的人在論壇上說那是愷撒給我的生日禮物,可愷撒否定了這個說法。”
“嗯,是我,我的一個朋友蠻有錢的,幫我聯系了綠森林煙花公司預約了那場煙花秀。”路明非說。
他想起了那些路鳴澤給他用過的很有意思的小秘籍或者作弊碼,大概后面都有大筆的資金在流動吧,可惜他上一次廢材到底,最終也沒能知道究竟是群什么人在一直暗中關注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