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失去了他們的坐騎,不得不腳踏大地。
原本充當神座的八足駿馬斯萊普尼爾已經死掉了,第一頭死在天上,被項羽投出的長戟轟碎頭顱,然后又正面迎上鐵矛碎裂之后化作的火雨,身體都被撕裂焚燒成灰燼。第二頭則被貫穿了心臟,傷口處流淌出飛濺的閃電碎屑。
楚子航警覺地凝視此刻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的奧丁,他感受過神的力量,僅僅是拋出的鐵矛便讓他幾乎無計可施。
如果這時候那兩位北歐神話中阿斯加德的王者在天際殺下的騎士與他們之間選擇了他們,那他可能就真的需要動用四度暴血了。
那是從未有過的壯舉,但也是最后的殺招。被囚禁在靈魂深處的惡鬼會撕裂一切的牢籠,比潮水還洶涌的力量將流向楚子航的四肢百骸。
那是沸騰的龍血徹底占據那具身體的時候,暴虐、嗜殺、渴血、兇狂,一切一切負面的暴戾情緒會在短時間內沖刷那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直到龍的意志徹底頂替人的意志,直到龍的邏輯徹底更換人的邏輯。
毋庸置疑的,在開啟四度暴血、將封神之路推進到第四步之后,楚子航將毫無懸念地進入到某種類似于路明非此刻的狀態。那簡直是釋放出了龍王之心,短時間內a級和s級之間的血統差異會被狂躁的龍血徹底消弭,他的心臟會變得遠比過去的任何一刻都更加強而有力,充滿力量但劇毒的血會在很短的時間里就被輕而易舉地送遍全身。
他會在戰斗結束之后徹底變成沒有思想的死侍。
但無所謂了。
楚子航的視線始終放在那個男人的身上,他還記得他的點點滴滴,也記得。沒由來的,他的耳畔響起了那首時常會在他的耳機里被放出來的愛爾蘭歌。
thetreestheygrowhigh,theleavestheydogrowgreen,
manyisthetimemytruelovei'veseen,
manyanhourihavewatchedhimallalone,
he'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father,dearfather,you'vedonemegreatwrong,
youhavemarriedmetoaboywhoistooyoung,
iamtwicetwelveandheisbutfourteen,
he'syoungbuthe'sdailygrowing.
是愛爾蘭樂隊altan的《dailygrowing》,多年前的那個雨夜,那輛邁巴赫上就是放著這首歌,一往無前地闖進了神的領地。
一時間楚子航似乎愣住了,他好像真的看到那個在他的生活里該被稱為爸爸的男人重新回頭對他微笑,這一切又一如那個無數次夢回的雨夜,透明的氣幕在雨中張開,楚天驕的喉嚨深處爆出的高亢的吼叫,似乎來自浩瀚遠古。
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孩了,楚子航是卡塞爾學院如今公認的最有潛力的學生之一,在路明非出現之前甚至有很多人認為他和愷撒將會統治未來的執行部。
他知道那吼叫意味著什么,那是名為時間零的言靈在被繼續推進,猛烈的元素亂流以神為中心席卷,然后驟然被壓縮,好像要使其成為甲胄附著在神的體表。那是領域被極端壓縮的象征,被楚天驕所念誦的言靈將只對神生效。
于是高亢的念誦聲就要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快,簡直成了雷霆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