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并不算長的距離,昂熱領著路明非來到一輛停在機場內部地勤車專用通道上的黑色勞斯萊斯旁邊。
昂熱和路明非分別上了駕駛位和副駕駛位,色欲緊貼著路明非的小臂,而那柄能殺死龍王的折刀也緊貼著昂熱的小臂。
勞斯萊斯駕駛座旁邊原本應該插著一支加冰可樂的插槽中卻置了一瓶黃金色的香檳,短刃的香檳刀就隨意放在插槽的一側。
昂熱抬頭在車頂的文件放置袋中翻了一下,重新找出來一支甚至沒有標注品牌也看不出產地的手搓雪茄給自己點燃了,深深地吸一口,開了點窗,把煙吐向昏沉漆黑的天。
路明非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隨后昂熱伸手把香檳和香檳刀都取回來,似乎是不經意間的平穩滑過,橡木的塞子就已經被切開,金酒已經在翻滾著騰起氣泡被倒進郁金香杯里。
金酒酌滿了兩個郁金香酒杯,昂熱把其中的一杯遞給路明非,隨后也沒有碰杯,反而是把屬于自己的那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路明非則小口地啜飲起來。
“喂喂校長,我們中國和你們美國可不一樣,酒駕是要入刑的。”他小聲地嘀咕著,卻也不是沒有意識到此刻車里的氣氛很有些不對勁。但既然如果大家都磨刀霍霍,何不開打之前說些爛話活躍一下氣氛,什么事情不能和平解決呢?
昂熱聞言卻忽然愣了一下,“委實說我對這個國家的法律沒有太深的研究,不過……”老家伙居然撓了撓頭發,這一瞬間他看上去居然有些像是年老版的路明非。
“不過沒關系,我沒上車牌,這座城市也沒有能追上我的警車。”昂熱說。
路明非翻了翻白眼,心說好啊你酒駕不說還無牌上路是吧。
“還記得我們在芝加哥火車站的第一次相逢嗎,明非。”昂熱重新給自己倒滿了酒,他移過了自己的視線,扭頭看向窗外磅礴的大雨,但雙目中灼灼的金光卻像是寶劍出鞘時無法掩飾的寒芒,透過車窗的反射照亮了小小的車內空間。
路明非稍稍失神,他開始回想起差不多一年前,自己第一次踏上前往卡塞爾學院的飛機,在芝加哥火車站中百無聊賴地等候諾瑪給自己安排的同行者。
同行者分別是零和夏彌,卻沒有想到昂熱也在其中。
“其實那并非是偶然的同行,而是命中注定的相逢。我主導了這一切的發生,因為我信不過你。”昂熱說得倒是坦然,路明非的神情卻也沒有多少變化。時隔經年,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孩子,在他那并不算漫長生命中的所有偶然與所有巧遇都是某個人或者某一群人放在臺面上的歷史,是精心計算過的結果。
幕后的那些大人物們早已經代替命運給路明非所必將遇到的那些人明碼標價,當價碼累計到一定的程度,他們就從路明非的身上買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