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有時候跟在源稚生的身后甚至會讓人下意識忽略掉這個女孩的存在,但其實她分明是那么耀眼的人,漂亮得像是漫畫中走出來的劍道女主角。其實如果真有知道櫻的人,會覺得她和零很像,倔強、承諾了什么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她是源稚生的助理,就一定會把源稚生吩咐的事情做到最好,這是櫻向源稚生承諾過的。但同時櫻也是源稚生最信任的人,甚至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到女孩的手中。
源稚生不會告訴烏鴉和夜叉繪梨衣究竟是什么東西,卻絕不會對櫻隱藏這種事情,在櫻看來繪梨衣小姐只要維持住平和并些微正面的情緒就是最好的狀態,她的血統很危險,相比于源稚生那所謂的皇,她是這個世界上的至強之鬼,在失控的情況下能夠在24小時內摧毀東京。
“我也需要在這份文件上簽字嗎?我想問一下日本分部有沒有幫我們買保險什么的,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有個保險也好安心做事。”路明非說,現在的狀況是櫻牽著繪梨衣的左手站在兩個人的中間,完全是一副有我在你別想靠近上杉家主的架勢,路明非覺得大概是自己剛才的行為給櫻留下了什么不太好的印象,決意要率先開口打破此時尷尬的氣氛。
她對源稚生說繪梨衣對路明非很有好感,源稚生就讓繪梨衣來接待路明非;她說繪梨衣小姐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過去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源稚生就真的沒有去看繪梨衣寫給路明非的信也沒有過問路明非給繪梨衣捎回來的禮物。
總之道哥說的話真的很有道理,以前其實很多時候路明非都在憤怒地吼叫,只是沒有人在意,誰會在意一個衰仔的咆哮呢,哪怕其實殺死諾頓和芬里厄的人都是這個所有人眼中的衰仔。
在必要的時候,他們會殺死她,不管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這就是源稚生會讓繪梨衣幾乎單獨接待路明非的底氣。
楚子航說人腦是一塊靠不住的硬盤,總會慢慢的消磁。可繪梨衣把這塊硬盤上的某些東西固化了又固化,直到永遠也不會忘記,她就是這種笨笨的又很倔強的人,一遍遍地回想一遍遍念頌那個可笑的假名,有時候想著想著就小聲地笑出來,源稚生總是很好奇她在開心什么,可她從來不說。
<divclass="contentadv">因為繪梨衣在等,等那個說好了要幫她殺死奧特曼的人來接她。
離別的那一天繪梨衣對路明非寫下的最后一句話是“sakura到底是誰?我以后去哪里找你?”,她把小本子貼在玻璃上,整個人都趴在窗戶上,滿臉惶急,像是要被主人遺棄的小貓。
每一個干部的眼神都頗有些陰冷,可路明非沒有感受到多少對自己的敵意,反而有更多的目光落在身邊聽話得松開路明非的手腕之后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邊的繪梨衣身上。他當然知道繪梨衣對蛇岐八家來說意味著什么,那是比皇還要強大的鬼,是本家的最終武器,是戰略核導彈一般的東西,在與神的戰場上,如果源稚生沒有能夠活著走出來,那接手的干員就會把繪梨衣丟進戰場里,這意味著她在家主們眼中是能殺死神的東西。
路明非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此時很有些如坐針氈。他現在很懷疑下一批來日本進修的學生名單里有夏彌,甚至還可能有諾諾,這對她們來說絕不算什么很困難的事情,夏彌是耶夢加得這件事情已經在昂熱的眼中開誠布公,校長和師妹如今算是盟友,真要論論關系接著維德佛爾尼爾的王座,昂熱都能說自己是夏彌的老大哥,如果師妹說想來日本轉轉,校長絕對不會拒絕。
有一次打完星際道哥請路明非在路邊小攤吃烤腸,那時候一塊錢兩串兩塊錢三根,道哥就買了三根,分給路明非一根,另外兩根各咬一口,然后回望人潮熙攘的校門口說路明非你還是得認真讀書以后少跟我混,路明非問為什么,道哥就說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其實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能夠壓垮我們的東西很多很多,命運和生死當然是很重要的部分,苦等等不到的香波地群島的重逢委實也不能忽略,可金錢和權勢這種東西也顯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把我們全部壓死。
“分部也有這項服務,稍后會有專人來找路君您登記基本信息,這樣我們才能在出現意外之后準確地把您的遺體送回故鄉。”櫻說,這么說的時候女孩倒是風輕云淡,顯然不覺得在人前說起遺體運送服務這種事情不太吉利。路明非點了點頭,隨后氣氛就變得更加尷尬了,能看出來櫻并不太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觸和交流。
并不是在紅井,而是在某個巷子里,有很多揮舞著砍刀比那時候的路明非強大很多的人都想奪走他懷里的女孩,她價值萬金,而且在很多人看來都沒有反抗的力量,是很容易得手的獵物。但她那么信任路明非也那么依賴路明非,像是小小的嬰兒那樣蜷縮在男人的懷里害怕得瑟瑟發抖。那是一直在繪梨衣面前表現得像是小白兔的路明非第一次露出魔鬼般猙獰暴怒的神情,可就是這種魔鬼般的猙獰暴怒讓繪梨衣把他抱得更緊,因為她知道他還在她的身邊。那時候的路明非很怯懦也很弱小,大概其實繪梨衣也是知道的,但一個笨蛋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覺得那個人是完美的,所以繪梨衣一直相信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