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馬我有時候真不想理你們。”他說。
“路明非,我和楚子航都很清楚你的履歷,在進入卡塞爾學院之前你的感情生活幾乎是一片空白,所以在面對蛇歧八家的美人計時失了分寸也是可以被原諒的事情。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在任務報告上把這件事情寫進去。”愷撒很嚴肅地說,同時收起手里的紙牌,一把扯掉剛才楚子航重新給他貼上的紙條,顯然是準備借此機會結束這場加圖索少爺一敗涂地的游戲。
隨著叮的一聲,金屬活動門向兩側滑開,路明非還沒有動作,長廊兩側就傳出男人們沉著嗓子女人們夾著聲音的“您辛苦啦歡迎入住東京半島”。
“你不是在陪著繪梨衣嗎?”源稚生突然問。
“那……”路明非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學院給我們的任務就是潛下八公里的深海干掉那個尚在孵化狀態的神,是吧?那他們給我們的武器是什么?精煉硫磺深水炸彈?還是gub57a鉆地導彈?”
女孩穿著自腰間束緊的黑色長裙,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她在入口處的盛著清水的銅盆里洗手漱口,這是日本人的傳統,在參觀神社之前需要凈手凈口。
愷撒就更不用說了,十八歲之前就已經把絕大部分人窮其一生也無法接觸的尋歡作樂都享受了一遍,自然不會拒絕美人按摩服務。
源稚生愣了一下,隨后無聲地笑了。
“您做得很對,因為您是背負大義的人,您注定會有不凡的未來,何必為了今日的羞辱而憤而起事,讓家族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與學院火并呢?”櫻說。
朱紅色的鳥居,花崗巖墻壁上雕刻著神道教中的諸般鬼神,天照、月讀、須佐之男,以及那些兇惡猙獰的妖鬼,神與妖鬼居然都是惡相,青面獠牙、骨刺森森,神也是介乎于生與死之間的狀態,一半是貌美的男女,一半是生長蛆蟲的腐肉。寫意的風和云簇擁著這些妖鬼神魔,只讓人不寒而栗。
穿燕尾服的服務生們深鞠躬在頂層通向最頂級總統套房的長廊兩側等候路明非的檢閱,墻壁上掛著世界名著的仿品,《沉睡的維納斯》、《亞威農的少女》、《紅磨坊的舞女》、《裸女》……窗戶是巨大的雕花樓空工藝玻璃,天花板則被涂裝成高貴而深沉的深紫色,深得像是純黑。
“我說你們能不能說正事,比如校長把我們派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還有你們倆接受尼伯龍根計劃之后現在到了什么程度,他媽揪著我那點破事干嘛,干嘛?”路明非扶額。
楚子航和愷撒好像若無其事地坐在沙發上打牌,玩的居然是雙人斗地主,想來加圖索少爺和楚少爺也很少接觸這種平民游戲,此時都有些抓耳撓腮。
“那個路明非,他很無禮,或許強絕的實力是他的底氣,可如果是兩年前的我不會像今天這樣退卻,而會一拳打在那張臉上。”他說。
醒神寺后面的整層都黑著燈,那里是家族的老人們平時處理事務的地方,他們的年齡都很大了,不能繼續熬夜,也不需要像是年輕人那樣加班,所以這個時間一般都不會有人停留。
以前類似的事件校董會顯然更傾向于直接使用執行部的專員進行下潛任務,這一次卻一反常態甚至開始研發能夠接受言靈指令的機器人,倒是讓路明非都有點沒有想到。
“校長倒是沒死,學院也還沒有變天的意思,雖然我看副校長好像很期待這一點。”愷撒說,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詞匯,“分部叛變這種事情自卡塞爾學院建立至今也只發生過幾次,龍王復蘇嘛……倒也不能說不是。”
今天只為本部的專員們服務的vip電梯把路明非送上頂樓,這電梯居然還能起觀光的作用,透過加厚的玻璃路明非能看到整個新宿連帶著整個東京都在眼中降下去,最后平鋪開來,綿延成光火的海洋。
“繪梨衣小姐執意要我為她提供一部手機,我覺得無法決定這樣的事情,所以來找少主定奪。”櫻平靜地說。
源稚生的臉頰抖動了一下,似乎有無名的火在心中升騰,但隨后一股子涼氣澆滅了這團火焰。
“明天就給她買一部吧,但要限制使用手機的時間,每天不能超過兩……三個小時。”他說。算不上妥協,只是繪梨衣很少對他們提出要求,源稚生不想掃了她的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