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源稚生那個小圈子里繪梨衣可能看上了某個本部專員的事情已經不算是什么不能說秘密了。
路明非的目光沒有落在他身上,反而落在那個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被介紹的、始終垂首捧茶的老人身上。
這支學習小組中真正有能力讓整個日本分部都忌憚的人唯有曾與王正面廝殺的路明非,即便他做到這一點是使用了某些在亞伯拉罕血統契看來堪稱禁忌的技術。但日本分部并不在乎他是怎么做到的,只在乎他是否做到。
委實說蛇歧八家在日本的勢力其實在橫向對比上完全比不上加圖索家在意大利的勢力,也比不上卡塞爾家在德國的勢力。
“平時在這里工作的老人們很少在外界露面,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背著日本政府或者東京都政府的通緝令,如果出現在外面大概會很快被抓進監獄。”櫻說,“不過這些人都是日本黑道已經退休的領袖們,他們雖然離開了各自的幫會,可依舊掌握著權力,只要他們在這里,這棟大廈就會很安全,在黑道中的地位就無可替代。”
自太平洋戰爭至今,蛇歧八家的力量越來越龐大,時至今日已經隱隱有成為繼中國混血種、北美混血種后的第三個有能力獨立于密黨之外的混血種社會。
路明非的殺意來自于即將照面的橘政宗,七宗罪里用得最順手也最適合藏匿的色欲此時就緊貼著他的腰跡,這是路明非站得筆直的原因。
但如果和任何一個家族進行全面戰爭,蛇歧八家大概都不會落入下風。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龍馬家主是個有些沒精神但穿著打扮一絲不茍且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猥瑣中年男人,這一次看見的時候卻可以明顯見到這位的精神狀態很好,表情肅穆眼神肅殺,居然配著長刀出席,想來也是劍圣般的人物,只是不知道這一年中會在他的身上發生什么,把這樣的男人變成上次路明非見到的那個模樣。
今天他穿了長風衣,站在那里像是拔地而起的長槍,粉白色的櫻瓣落下在肩頭,卻沒由來地讓櫻看向了這個一路上并不怎么言談甚至稱得上寡言少語的男人。
楚子航看看愷撒,愷撒又看看楚子航,顯然這兩位雖然在來日本之前做過關于蛇歧八家的功課,卻委實對神道教沒有多少研究,不知道這是什么陣仗。
“醒神寺對家族來說是很莊重的地方,還請稍后幾位貴客稍作矜持。”櫻小聲地提醒了一聲,然后推開了面前云與鶴的屏風,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座小小的朱紅色的鳥居,鳥居之后便是名為醒神寺的露臺。
他來日本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牛逼,牛逼地來牛逼地走,想來這次他愷撒還有很牛逼的隊友,成為繼昂熱之后第二個讓日本分部臣服的男人應該不成問題吧?
就是這種笑容,橘政宗的標志性神態,路明非心中一動,就要抽刀出來剁掉他的腦袋。
整棟大廈總共有三十二層,最頂部的兩層沒有編號也不設部門,二十七層和二十八層是后勤部,二十九層是聯絡部,三十層則是戰略部。
“路君的大名可真是如雷貫耳,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橘政宗說,老人居然走出坐席,來到路明非的面前,仔仔細細地端詳年輕的男人,隨后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來,放下茶盞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稚生已經跟我說過你和繪梨衣的事情了,我并不反對,年輕人就是該這樣有活力嘛,自由戀愛什么的……不過上杉家主的身體有些問題,如果路君你要帶她外出的話請一定要在當天送她回到源氏重工啊。”
“你是說,你,你允許我帶繪梨衣出門?”路明非手指微微顫抖,原本都已經要摸到刀柄,此時卻忽然生出了一種荒誕的感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