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幾個瞬間繪梨衣和夏彌的目光對上了,夏彌歪歪頭,繪梨衣也歪歪頭。
“夏彌姐姐喝酒。”繪梨衣眨了眨眼睛,沖著夏彌和諾諾的舉起握住高腳酒杯的那只右手,晶瑩的白葡萄酒在透明的杯子中來回激蕩,像是女孩們互相碰撞的心弦。繪梨衣暴露在昏暗燈光下的雙肩在此刻簡直像是滿月下的雪景,那件白色塔夫綢露肩長裙居然是很漂亮的修身款式,將她的腰肢束得盈盈一握,女孩的腮邊浮著一抹緋紅,眼中藏著春水般的霧。夏彌心中一動,忽然就對路明非對這個傻妞兒那么死心塌地這件事釋然了。
上杉家主集中了年輕女孩該有的一切美好的特性,有胸有臉細腰長腿,舉止得體進退有度全心全意只愛你一個人,偏偏還是個可鹽可甜的暴走蘿莉,溫柔的時候簡直像是天降的陽光能化了千年的堅冰你遇到事兒了也能化身刀鋒女王砍翻整個銅鑼灣把你救出來。
哪個男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呢?
她就該被喜歡,就該被路明非惦記。
同時夏彌的眼神還很有些狐疑,她和諾諾在面對繪梨衣這個勁敵的時候暫時達成了攻守同盟。不過作為深諳人心的耶夢加得夏彌自然也不會放過和繪梨衣合縱連橫的機會。可如今和她們開始前說的好像不一樣,夏彌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被賣了。
“繪梨衣你游戲玩得很棒。”率先端起杯子的反而是諾諾,路明非驟然間有些側目,卻見到師姐在夏彌和繪梨衣都看不到的角度沖著自己眨眨眼。
路老板感激涕零心說還是師姐對我好。
“很小的時候家里人不讓我出門,哥哥就教我打游戲,我們經常一起玩拳皇。”繪梨衣寫字的速度很快,握筆的姿勢都優雅美麗,路明非長長地松了口氣。應付眼下的局面似乎是繪梨衣更加得心應手一些。
繪梨衣是赫爾佐格通過上杉越提供的基因樣本制造出來的胚胎培養而成的強大個體,她的血統簡直站在人類歷史上的頂端,恐怕就連古代沐浴龍血的屠龍英雄齊格弗里德也無法與之媲美。而作為強大的血統所對應的代價則是極不穩定的精神狀況和身體狀況。繪梨衣所說的家里人自然就是蛇歧八家的家主們,她在很小的時候便展現出了強大的破壞力,有些時候或許僅僅是無心之舉便能剝奪許多無辜者的生命。
蛇歧八家當然要對其他人的生命負責,也不能放任這樣危險的東西在東京城里亂逛,所以在十八歲之前繪梨衣都沒有能夠走出過屬于自己的那一片小小空間。
她只能生活在源氏重工專門修建的醫療室內,或者白羽狗神社中。
在源稚生教繪梨衣打游戲之前她其實更喜歡白羽狗神社,因為那里能看到大山和溪流,有時候還會有貍貓從山里溜進院子里找吃的,繪梨衣并不害怕那些兇巴巴的小家伙,還會把烤雞翅分享給它們。
繪梨衣其實并不是沒有過朋友,她在白羽狗神社的時候認識過一只患了白化病的貍貓,瘦瘦小小的,不像是其他的貍貓那樣被神社中的神官們喂得肥頭大耳。第一次見那只白貍貓官司說它和其他貍貓不一樣所以不被接納,神官們喂食的時候其他貍貓也會欺負它把它擠到一邊官司這么說的時候繪梨衣穿著紅白相間的巫女服跪在窗邊的榻榻米上望著在神龕中避雨的白貍貓。它不像是貍貓,倒有點像狐貍,腮幫子尖尖的,細細的雨幕沿著神龕的拱角掛下來,貍貓就抱著神官們擺放的供果望著雨幕發呆。
后來源稚生來了城里,男孩子都愛玩很快就學會了打游戲,也就教會了繪梨衣打游戲,繪梨衣也就漸漸就不那么愿意去沒有游戲機的白羽狗神社了。不過她還是記得那只瘦瘦小小的白貍貓,因為它和其他的貍貓不一樣所以就被孤立了,繪梨衣打游戲的時候偶爾會想如果有另一只白貍貓的話它就不會那么孤獨了吧。因為大家都是白化病,大家都和其他的貍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