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下一次回去再見到他們是什么時候,這一次大概不會有機會再在日本見面了吧。路明非心想。
他已經看到東京半島酒店了,那棟建筑在夜色中閃閃發光,像是路明非曾憧憬的那些cbd里富麗堂皇的屋子。
這時候路明非的手機開始振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
“師兄師兄,我和諾諾姐把繪梨衣借走咯,明天還給你。
愛你的師妹。”夏彌的頭像閃爍,還帶了個賣萌的貓貓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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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汀不愧是威斯汀,高級酒店就是高級啊。”叔叔扛著大包小包闖進早已由服務生打開香氛系統和供暖系統的套房,抖索著全身頗有些得意洋洋的模樣。圓鼓鼓身高一米六體重一百六的路鳴澤背著和他差不多高的旅行包緊隨其后,一進房就丟了身后的負擔跟狗似的吐著舌頭喘著粗氣把自己扔上了沙發。
“又不是什么旅游季,櫻花也全謝了,東京城里都得是小日本開的青年旅社,你們兩個敗家爺們有點錢了就想怎么花出去是吧?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再多的錢也不夠你們這么花的。”人至中年身材已經開始有些發福的嬸嬸落在最后,一身輕巧沒拿行李,穿著高領薄毛衣踩著長筒靴,頭發打理成燙染的大波浪,倒也算是很有些富態。
這里是惠比壽的威斯汀酒店,距離那家chateaujoelrobuchon法餐廳所在并不算遠,站得高些甚至可以互相看到。
叔叔嬸嬸領著路鳴澤在路明非被愷撒拖上悍馬的一瞬間下了那輛從成田機場趕到此處的黑色旅游車,命運如此奇妙,他們只差不到十秒鐘便能在這異國他鄉重逢。
路明非被卡塞爾學院錄取之后嬸嬸深覺自己和鳴澤這輩子都很難再追上喬薇尼和她兒子了,于是痛定思痛要望夫成龍讓叔叔辭了公務員的工作下海開了足浴城,沒想到老路家的男人居然很適合吃這碗飯,短短一年時間叔叔的足浴城已經頗具規模,前些日子甚至開了分店。
恰巧下個月路鳴澤也要去國外留學了,叔叔就說帶他們娘倆先出國來長長見識。
命運的齒輪在此刻緩緩轉動,冗長的宿命終于迎來自我的糾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