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看啊,看啊,看看我們曾錯過了何等偉大的東西……”長桌邊有人在低語,聲音沉得像是地獄的盡頭落下去的灰燼,發出聲音的是5號世界樹徽章,看來這間圣殿并不僅僅是一個裝飾品,當弗里德里希需要和他那些始終藏在幕后的老板們聯絡或者開展會議的時候就會來到這里,每一個徽章都內置了通訊的手段,沿著某條光纜或者某個電波連接到世界某個角落的某個人可能是暗面的君主之一。
“您的光輝、您的光輝太耀眼了,先生……”弗里德里希的手指顫抖起來,出現在光束中的僅僅是一道由全息投影技術塑造出來的虛幻影像,那東西沒有實體,只是光的衍射和干涉,原本應該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威脅也不會對周圍的任何事物造成影響,但老家伙只是抬頭與那位先生對視剎那,眼角就流淌出滾燙的鮮血,血一滴滴地沿著那張蒼老的臉頰的溝壑落下,流淌到那件白色的長袍上,渲染出刺眼的色彩。
這時候排在末端剛好與弗里德里希相對的9號世界樹徽章亮起,“世界的終極在命運的長河中隨波逐流,我們在兩岸窺探,卻沒有看到有一刻那葉扁舟離我們那么近,近得唾手可得,真是不甘啊……”聲音蒼老威嚴,那道朦朧的光束中微塵飛舞間好像滲透出懵懂的影子,弗里德里希的身體微微一滯,頭埋下去再抬起來的時候眼睛里已經流淌著熾熱的熔巖。
9號的全息投影顫抖像是信號接收不穩那樣顫抖起來,弗里德里希心驚膽戰地吞咽口水,他知道這并非是設備的原因,而是因為那位世界彼岸的大人正宣泄他無法壓抑的憤怒。
純血龍類的胚胎的周圍存在電磁紊亂的領域,構成了這個組織的君主們也能在自己的身邊塑造出類似的領域。
這個存在貫穿整部屠龍史的組織不在密黨的體系之中甚至完全處在絕對的隱秘之下,它的席位永遠只有九個,唯有其中一個席位的擁有者被殺死或者被推翻才會有新人上場,弗里德里希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些什么人,但他知道他們的血統高貴得足夠讓元老們仰望,那些號稱暗面君王的存在甚至能夠僅僅憑借情緒的波動就掌握元素的亂流。
弗里德里希悄悄打了個寒顫,他的喉結滾動,衰老得幾乎要死掉的身體里好像藏著能把整個鹽湖化作冰山的膽寒。
“歷史上總有許多最終獲得世界的人在開始的時候犯下了小小的錯誤,但最終那些錯誤都會得以修正。”弗里德里希的聲音居然畢恭畢敬,即便他是世界上最古老的s級混血種之一、手中還掌握著幾乎能顛覆一個國家的財富,卻依舊在這張會議桌兩側的大人物們面前連站著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他能坐在這里似乎完全是承了君王們的意,那是何等難以償還的恩情,讓他一條忠犬能有幸參與見證這場瓜分世界的盛宴。
5號的音調似乎是經過處理,即使以弗里德里希與這些人這么多年的相處也無法辨識出這位尊貴的大人物究竟是男性還是女性。
“你還是和一百年前一樣不知禮數,我的朋友。”幾秒鐘后9號淡淡地說,但隨后他的坐席就沉默下去了,光束中的全息投影化作逸散的光電消失,世界樹徽章也變得黯淡無光,他像是離開了,又像是不愿意再在這場會議中開口。
“現在,林鳳隆先生,告訴我們你在這座城市中那些行動的進度,相信你已經看到了,我們每年得為這份事業貢獻……”1號并不因為對方的離開而有絲毫愧疚,他的語調一如既往地輕佻,他的上半身居然沒有穿衣服,頗有些雄偉的胸大肌和大臂擠壓著滲出油閃閃的色澤,此時1號似乎真的有些記不清自己每年要花在他們所謂的事業上多少錢了,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來,
“我想想,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