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他的手中舉著被摔碎末端的安培瓶,瓶子里是黑色的血,血液的表面似乎沸騰著,但那又不是沸騰,而是即便離開了身體也依舊保持的可怕活性!
上杉家主的血。
犬山義明瘋狂地笑起來,上杉家主的血果然和大家長說的一樣好用,對死侍來說真是無法抵抗的誘惑。
下一秒密集的彈幕擊穿了犬山義明的胸膛和顱骨,血迸出去像是凝滯在空氣中的山水畫,而揮毫潑墨是死神。
氣動門轟然關閉,所有的死侍都被囚禁在此時槍聲轟鳴不絕的影壁層。神龕中的蠟燭和那些神龕早就被摧毀了,但這里依舊光火刺目,獨立的系統操控著槍口追隨不同的死侍移動,黃銅子彈打在鱗片上叮叮當當。
有些彈頭卡在鱗片的縫隙上,有些彈頭則嵌入大理石的地磚內。
繪梨衣的血已經灑落了,死侍們瘋狂去搶奪那些散落的、沾染了這血液的碎石,有些運氣好且足夠強大的的搶到之后就連著石頭一起吞進胃里。而那些不夠強大的則會被立刻撕碎,更多的死侍隨后一擁而上。
簡直像是魔鬼在分食掉入地獄的羔羊。
激光瞄準點追著每一只死侍移動,因為此時那些勇敢的執行局專員已經全軍覆沒了,他們有些死于鋼鐵彈幕的覆蓋,有些死于死侍的利爪,在這場戰爭中他們絕無可能幸免,人類永遠是最弱小的一方。
那只雌性的龍形死侍發出尖銳的凄厲嚎叫,巨蟒般的長尾橫掃盤繞,雙翼死死包裹,把上半身整個籠罩進去。
老式機槍的威力難以洞穿已經無限趨近于純血龍類的鱗片,但她依舊痛苦地慘叫,于是更多死侍攀附到她的身體上,用自己的脊背和堅硬的鐵鱗來與利刃般的彈幕抗衡。
這是血肉的盾牌,如果使用這種方式來抵抗機槍掃射的是一群美國大兵,哪怕他們身上穿著防彈衣也會在片刻被撕碎。
但死侍們只是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音,哪怕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子彈嵌入迸出巨大的血花也毫不退讓,利爪狠狠嵌入身下同類的身體以使自己掛在上面。
這真是扭曲又驚悚的一幕,死侍們無法阻止彈幕的傾覆,卻可以用自己堆砌成高山,把最重要的個體放在最中間。如果卡塞爾學院研究龍類基因學的教授們看到這一幕會驚呼絕不可能!
死侍是糅合了人與龍所有殘暴情緒的究極墮落生物,暴走的情況下他們的思想中只有殺戮與進食的欲望,絕不知何為團結何為奉獻,可此時那只龍形死侍居然能夠號令其他同類,真是匪夷所思。
同時也有些死侍仍舊在彈雨中擺動長尾狂奔潰逃,他們的雙翼已經被彈雨粉碎,只剩下錚錚的嶙峋鐵骨。但那條蟒蛇似的長尾卻覆蓋著厚厚的鱗片,即便是子彈也難以貫穿,只是迸出巨大的火花。
有一只死侍如此憤怒,他的口中還含著同類的尸骨。他甚至沒有見到敵人就已經千瘡百孔,子彈落在身上原本還發出金屬碰撞的刺耳回響,但當鱗片被數量龐大的子彈擊碎之后接下來的子彈就輕而易舉地鉆進了他的身體里。這怪物的長尾終于被擊碎,他狂暴地仰頭咆哮,隨后幾十枚子彈就從他裂開的口中射入,那些荊棘樣的利齒不能阻擋旋轉著撕裂空氣的子彈進入這顆堅硬的腦袋,惡鬼的吼叫聲立刻停止,隨即他的黃金瞳驟然暗淡了,口中噴出大口的血霧來。
就算是死侍這種東西鱗片覆蓋下的身體依舊只是很普通的常規碳基生物,他們或許比獅虎還要強壯,但絕不是塞伯坦人那種全身上下從內到外全是金屬的外形怪物。
彈幕之中沒有立錐之地,影壁層的一切都被撕碎,木雕、神龕和屏風,還有那些堆在角落里的文件箱和箱子里的紙質文件,反倒是灰黑色的帷幕像是雨中升起的霧那樣飄搖。
蛇岐八家的秘密隨著犬山義明按下那顆按鈕被從世界上抹去了,這個家族貫穿千百年的歷史和那些陰暗的勾當,卡塞爾學院將再也無法從蛇岐八家手中得到關于白王的秘密,這一切都在今天煙消云散。
一只死侍被子彈撕碎了整個下半身,她的蛇尾和龍翼都已經粉碎化作血色的肉糜,在被撕裂的大理石地磚上哀嚎著爬行,立刻又有如星海倒懸的彈幕命中了她的上半身,這只怪物被徹底撕碎了,她那仿佛青銅澆筑的骨頭在火焰中漸漸坍塌下去,嶙峋的面骨上依稀可以看見死去之前的表情,居然是解脫時的歡欣。
有人說當一個死侍將要死去的時候,他的心臟中那些屬于龍的血都會被泵出去,因為龍血的活性太高了,浮于表面,隨著傷口便噴涌出去,化作墮落的泉,剩下的就只是屬于人的東西。仔細地看,這場浩劫中所有將要死去的死侍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他們將自己的頭仰起來,像是在看天,又像是想看看這個世界。
曾經改造他們的人是赫爾佐格,撒旦把魔鬼的靈魂塞進他們的身體里,現在那些魔鬼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