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冷風吹拂過一縷寶雞呢的發絲,零淡淡地看了一眼路明非,酒德麻衣就在駕駛座上哈哈大笑起來。繪梨衣很有些不明所以,從副駕駛的座椅上探出來一個小腦袋,看看路明非又看看零。
“伱和我,就我們兩個人。”零說。
<divclass="contentadv">兩雙大眼睛擠在后視鏡里偷偷地看后座,酒德麻衣和繪梨衣的耳朵都豎起來。
酒德麻衣吹了聲口哨,繪梨衣有樣學樣,但沒有成功,漲紅了小臉。
路明非知道酒德麻衣是什么意思,但也委實沒有要辯解的想法。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皇女殿下和自己是能夠信任彼此的合作伙伴,零是路鳴澤的員工或者朋友再或者別的什么,而自己是路鳴澤的大客戶。
可他從沒想過零是不是真對自己有意思。
首先是他們倆壓根兒就相性不符,其次路明非從心底里覺得自己壓根兒就不是零喜歡的類型。他一直認為皇女殿下為他站隊是因為路鳴澤那小子。
話說回來,能弄到純血龍類的胚胎并且從胚胎里面提取出黃金圣漿還多虧了路鳴澤和他的團隊,想來零在這件事上也花了不少心思,請她單獨吃個飯也是應該的。
最好皇女殿下透點底,讓路明非知道路鳴澤這一次又想做些什么,以及他們這個團隊想在這件事里獲取什么利益。
老實說路明非一直覺得路鳴澤大概正在醞釀某件巨大的事情,他曾做過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某個人去做到那件事情而下的鋪墊。
他心里很害怕,害怕那個人其實就是自己,盡管甚至他都不確定這個猜測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好。”路明非決定先答應下來,他摸摸身邊女孩那頭白金色的柔順的長發,觸感像是在撫摸一團有質感的流云,
“就去我們上次去的那一家嗎?”
“我已經訂好了,去chateaujoelrobuchon。”零漫不經心地說,路明非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還會聽到那家餐廳的名字。
他怔怔地看向那個小小的、冷素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居然從皇女殿下的嘴角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微微弧度。
繪梨衣的耳朵尖動了動,好奇地回頭來看路明非,chateaujoelrobuchon對家主們而言是食堂一樣的地方,連那里的經理實際上都是源家的家臣。
作為和路明非、諾諾一樣,從另一個世界或者說另一段時空回到這里的人,繪梨衣同樣對那場鬧劇般的家庭晚宴記憶深刻。
但更加深刻的回憶是有個人在刀光劍影中把她狠狠抱在懷里,時至今日仿佛仍舊有跨越時空的雨聲在繪梨衣的耳邊回響,還有鋒利的刀刃切割血肉的聲音。
很難說繪梨衣會愛上路明非究竟是因為海溝八百米深處的那個擁抱,還是那個風雨交加的雨夜路明非沒有把她交出去。
路明非回眸的時候恰巧與繪梨衣的視線相切,他愕然了一下,那雙眼睛里仿佛倒映出消逝的那段時光。路明非心中一動,知道繪梨衣也想到了那個晚上。
那些被更改的命運中路明非覺得自己真是個廢物,一無是處,好像永遠都只能躲在師兄師姐的身后哭鼻子。
他沒做過多少正確的事、能讓自己自豪的事,可那個雨夜發生的一切直到今天依舊能讓他挺直脊梁驕傲地說我這個人其實沒有魔鬼撐腰也是能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