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樓梯、轉角和走廊組成了這座被埋葬在寂靜雨聲中的孤城,那些房間里的人在路明非的耳邊咆哮、抽泣、歡笑和死去。
從血脈上來說,其實算是極北之地的四代圣女。
“哥哥你說話真有意思。”路鳴澤說,他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路明非也看過去。
路明非憤怒地踏上階梯,他很害怕,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情正在接近,他必須帶走她,那種畏懼以至于到了讓他忘記自己應該是在路鳴澤的幻境中的地步。
路明非緩緩地顫抖了一下。
“你在這里面加了料?”
“哥哥你忘了執掌權力的那些日子了……你咆哮的時候,世界上所有的怪物都要跪下來顫抖。”路鳴澤伸手撫摸路明非的臉,路明非這才注意到路鳴澤的西裝下那件內襯居然是紅色的,像是被血染成的顏色。
此刻他是光中小小的影子,男孩的肩頭抖動,似乎是在啜泣,又似乎是在輕笑。
路明非笑笑,心中卻忐忑不安。
“首先那叫蚍蜉撼大樹。”路鳴澤眨眨眼,一臉無辜,“其次,哥哥你難道不是最大的那一只怪物嗎?”
“你將接受尼伯龍根計劃得到足夠改變命運的機會讓給了楚子航,甚至沒有機會見證那一刻的發生……黃金圣漿的效果或許不如尼伯龍根計劃,但夠量的圣藥能做到很多難以想象的事情。”零說。
但路明非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零為什么會說起這件事情。
路明非猛地站起來,那片寂寥的大雨忽然遠去了,升得很高,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有寂靜的螺旋樓梯,像是老舊的公寓,樓梯兩側的每一扇門都是緊鎖的,看不見人,只有重復的腳步聲。
老式留聲機的音樂聲不知道從何處傳出來,和著雨聲,只屬于阿爾弗雷多的茶花女高唱著某個已經逝去的時代,她的歌聲似乎要穿透天花板升入黑色的雨夜,而繪梨衣就在那片雨夜下的天臺起舞。
“好吧,你可以繼續說那位老人的故事了。”
他意識到那個正在跳舞的女孩就是繪梨衣,可是她此時應該在準備注射黃金圣漿才對。
他再次看去路鳴澤看向的方向,穿著塔夫綢露肩裙的女孩在積水中舞蹈,水花在她那雙白色的細帶鞋旁邊濺起復落下,很多玩偶或者塑料玩具滾落在周圍的雨水中,輕松熊、小黃雞、hellkitty和橡皮鴨,女孩的紅頭發像是漫漫的云。
能讓這樣強大的國家不得不在自己的國土上展開一場規模尚且不知的
零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她雙手交叉似乎是無處安放,“不知道,但據說作為他們敵人的是某座城市,我們一直在尋找那座城市,但一無所獲。許多人都想找到它,據說那里面藏著成為神的秘密……可世界上只有與克里斯廷娜的父親親近的極少數人仍被允許保留關于那座城市的記憶。”她說。
“少扯那些有的沒的,你找我干嘛?先說好,賣命的事兒我不干。”
“你受傷了?”他變得嚴肅了些。
稚嫩的、莊嚴的聲音從面前的房間正中央傳來,路明非看過去,身體卻放松了不少。
“那時候還是蘇維埃時期吧?”路明非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