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路明非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他壓抑不住地笑起來,“既然如此命運能從我手中奪走什么呢,我沒有能夠比擬白王的權與力,我有的只是我的命!”他笑得顫抖起來,最后居然揩了揩眼角。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頭很大很大的大怪物,如果不是這樣他的靈魂怎么會被魔鬼垂涎,如果不是這樣他憑什么獵殺那些遠古時代的皇帝,如果不是這樣他憑什么似乎只要四分之一的生命就能獲得世界上他能想象到的一切?
路鳴澤歪著腦袋去看路明非,似乎從未知道這個衰仔從一個膽怯畏懼的孩子成了可以舍棄一切的亡命之徒。
驟然間金屬鏗鏘的聲音在螺旋樓梯上響起,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路明非的嘴里正叼著煙。
他還是在笑,但神情漠然,絲毫沒有遲疑,從貼著小臂的古老刀鞘中緩緩地抽出了那把在七宗罪中陪伴他最長時間的色欲。
路鳴澤仿佛都被這片刀光吸引了,仿佛是有一道寒冷的月光濺出刀鞘,那道月光呈修長的線狀分別割在路明非和路鳴澤的臉上。色欲嗡鳴著,即使是在一片與現實無關的幻境中這把擁有自己思想的武器依舊傳奇得令人發指。
它的刀身弧線精美而肅殺,刀刃上仿佛有幾十只黃金的豎瞳在緩緩睜開,莫大的威儀從上而下掃蕩了這座曲折的樓梯構成的鋼鐵城市,那些所有的聲音都被洗刷了,那些不甘者的咆哮、抽泣、歡笑和死去,那些沿著階梯一級級向下流淌的濃腥的血,那些深邃的黑暗和黑暗中微弱的光,一切的一切都在這莫大的威儀中被鎮壓得匍匐、瑟瑟發抖。
“真是偉大,真是奇跡,不愧是……”小魔鬼發出贊嘆的聲音,
“我的哥哥啊……”
“像你說的,路鳴澤,我要從命運的手中奪回那些被殺死的人,那我就得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路明非抖動手腕,那些在色欲的刀刃上睜開的眼睛就像是騰起暴虐的火焰,熊熊的大火將路明非和他附近的一切都照亮,
“宿命如果真想從我的手中拿走些什么,那就拿走我的命吧。”他說,以手指實刀鋒,雙眸凝視明亮如鏡的刀刃中倒映出的那個男人。
那家伙可真帥,十年前的他在這里一定認不出來吧,坦然說出“拿走我的命吧”這種話。
路明非緩緩握刀比了個駕勢,揮刀上步,當蓄力達到最頂點的時候手腕與手臂爆發力量推動色欲吼叫著猛然加速,刀尖仿佛不甘的龍首,狠狠地刺進旋轉樓梯旁邊用鋁合金骨架支撐的玻璃幕墻。
一時間的死寂。
“我在想,為什么你會問我是不是真的要推開那扇門呢。”
色欲的前端嵌入玻璃窗戶,刀尖暴露在這場幻夢的暴雨下,白紫色的閃電割裂極高的天,像是一條夭絞的龍。
路明非抬眼,微笑,他說:“我這種雞賊的人是很謹慎的,不能走門那我大不了走窗戶嘛。”
玻璃發出轟然的巨響,那上面以色欲刺入的點為中心,細密的裂紋向四周蔓延,仔細看似乎與路鳴澤身上、臉上的裂紋一模一樣。強化玻璃無法承受這可怕的鋒芒,裂紋野蠻繚亂地生長,一邊生長一邊向四面八方發散,就像是一株繁盛的樹,幾秒鐘后成千上萬玻璃碎片向雨中散落,每一塊碎片都倒映著色欲刀身輝煌的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