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為什么選在莫斯科見面?”
“學院的眼睛沒有能力將這個國家完全滲透,這個世界上只有在那些最貧窮的國家和俄羅斯,我們的談話才可能不會被諾瑪監聽。”漢高說。
他們一起重新走回那輛阿斯頓馬丁,弗羅斯特為菲德里斯.漢高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漢高鉆進去后很熟稔地找到了插在卡槽里的威士忌,他用兩個闊口杯為自己和弗羅斯特各自倒了一杯。
弗羅斯特將煙蒂吐進塵埃般滿天飛揚的大雪里,他微微瞇眼,看向漢高。諾瑪、eva,她們本質上來說是同一個東西,作為黑卡的持有者,弗羅斯特既是這個人工智能的保護者也是被監視者。
盡管并非真的喜歡這樣一個永遠環繞在身邊的……幽靈般的女孩,但是很多人其實早已經習慣了隨時隨地說一句話就可以得到諾瑪的回應,這個龐大的智能系統如同守護著學院和校董們的值班圣靈,從沒有假期,也不需要休息。
在那些網絡發達并開放的地區,諾瑪的眼睛時刻盯著校董,誰也不知道她最終會向誰負責,或許是昂熱,也或許是別的什么。
但漢高說得對,莫斯科很好,這里的網絡雖然發達但并不開放,凜冬的長城不僅僅擋住了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的鋼鐵洪流,也讓使用地球同步軌道上數以千計衛星作為天眼以監視整個世界的諾瑪寸步難行。
通常卡塞爾學院在各個國家的分部會因為那個國家的領土和人口作為是否強大的評判標準,因為廣袤的國土能為混血種提供生長的土地,而數量龐大的人口則會成為孕育優秀混血種的基石。
比如西歐各國的學院分部都是極強大的機構,單獨拎出來都是能在各自的國家里制定規則的龐然大物。
再比如巴西分部,即使長期受到北美分部虹吸效應的影響,依舊擁有不容小覷的力量,甚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中央政權的運作。
但俄羅斯分部毫無疑問是例外中的例外,受歷史因素影響,活躍在這個世界上領土最廣袤國家的龐大混血種族群存在著極強的排他性。他們尤其不信任以密黨為首的歐洲混血種,即使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卡塞爾學院成功將勢力擴展到了莫斯科,可他們所能做到的事情簡直微乎其微。
僅僅依靠卡塞爾學院俄羅斯分部的力量,諾瑪在這個寡頭橫行的國家里寸步難行。
“很多年前他提出說要建立一個國家,這個國家里一切東西按照需要分配,每個人平等,沒有壓榨、也沒有欺凌。”漢高在車窗玻璃上哈了一口氣,然后用袖口去把那里的霧擦拭干凈,他皺著眉端起威士忌,遠遠地凝望那尊金屬的雕像,
“真是偉大的奇跡,一個連混血種都算不上的普通人,一個在諸王共治的時代連奴隸都算不上的螻蟻,卻能在那樣的年代僅憑靈魂的吶喊就讓千萬人聽他的命令而行,他們曾經建立世界上最大的國家,他們在通往理想國的路上越行越遠……”
“可是那個國家甚至沒能維持過一百年,鋼鐵的聯盟崩潰的時候曾經手足般的戰友互為仇敵,眼睛里滿是不信任的光。”弗羅斯特也看過去,他開始為自己準備第二只雪茄,
“尊敬的漢高先生找到我,并相約在莫斯科會面,繞開學院的天眼行事,難道就是為了考考我的政治和哲學?”
漢高痛飲烈酒,他這樣的老人肝臟這種東西早應該已經功能性退化了才對,這時候卻依舊表現出了年輕人那般豪氣干云的姿態。
“有人在開啟一個新時代。”漢高說,“就像他一樣。”
他用手指敲了敲車窗的玻璃。
“我們不一直在這么做嗎,”弗羅斯特微笑,牙齒咬著的雪茄上一點火光一亮一亮,他靠著椅背發出嘆息,“舊日的龍死絕了,新生的龍就要站起來,我們,你們,都是新生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