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支小團隊也也算是手眼通天,薯片妞坐擁世界上最大的金融財團之一,從美國到俄羅斯、從倫敦到紐約,有名有姓的地方到處都有人欠她們錢,連卡塞爾學院這種對混血種社會來說也相當于小半個行政中心的機構的校董會也有蘇恩曦的一席之地。
零面無表情地遞給酒德麻衣一顆薄荷糖,然后將視線轉向窗外。
酒德麻衣驟然恍惚,她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走走了神。
“老板說那個宮本落葉的手中握著一支來自某位龍王的胎血,雖然并不是幼體被孵化出來時從心臟中泵出來的第一捧血。算不上黃金圣漿這種在煉金學中堪稱奇跡的圣藥,但相比其他我們能弄到手中的古龍血液,那玩意兒毒性的烈度弱了很多。”酒德麻衣說。
老板的原話是“萬軍之戰的帷幕將在東京拉開,這樣的盛況我們怎么能夠錯過?”,然后那家伙就賤兮兮地在電話里讓酒德麻衣和蘇恩曦撕掉去奧斯陸行程表,一起泡過溫泉之后穿上透明的薄紗踏著木屐走到玉藻前的后殿。
所以她們其實根本沒有本事弄到警視廳的直升機,這架看上去歸屬于tpd的大玩具其實根本就是從市場上買的新機,不過是蘇恩曦雇人給它換了個涂裝罷了。
“沒關系,他其實不在乎。”零說。
酒德麻衣歪著腦袋去看正被自己纖長的手按在下面的零。
皇女殿下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可能會把她那頭被造型師精心打理過的白金色頭發弄得亂糟糟的,素白色的小臉還是朝向艙門打開的方向,風吹得她的睫毛顫抖,像是逆風的鳥羽。
這果然是一座不夜城,白日里那些灰白色的大廈此刻燈火通明,憋著一肚子火氣的警官們駕駛著亮著燈鳴著警笛的警車以一百二十公里的時速在已經開始道路管制的公路上狂飆。
冬天的東京并不像是春夏那么美麗,看不到滿城的櫻花,也沒有煙花祭,但是只要你在合適的地方抬頭總能看到如同匍匐的巨人那樣靜靜佇立在天光下的巍峨巨山。
富士山是日本人心中的圣地,但它其實是一座沉睡中的活火山,冬天的這個時節已經能看到厚厚的積雪覆蓋在山頂和山腰。
酒德麻衣不知道零此時在想什么,只是感嘆就算在這座城市生活了那么多年,從這個視角看下去還是會覺得瑰麗啊。
<divclass="contentadv">“其實也不能說沒什么大用吧,那個人讓我們做的事情總不會是毫無意義的,最后總能證明他的抉擇是正確的。”零的聲音輕盈,又有點冷冷的,酒德麻衣很快意識到她說的是宮本落葉帶在身上的古龍胎血。
“有毒的圣藥……無助之人最后的選擇,我想或許我們很快就要用到它了……”皇女殿下輕聲說,她的側影在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的幕布中真是美得叫人驚心動魄。
長長的睫毛隨風微顫,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如山如海的光火。
“無助的人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猛鬼眾的鬼全都是這樣的人。”酒德麻衣說。
她是很純粹的日本人,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生活在這個國家。
酒德麻衣以前也不是沒有聽聞過蛇歧八家和猛鬼眾,只是她和他們沒有多少交集而已。
“有些人的無助是其他人無法理解的,”零搖頭,“會出現這種低落的情緒很多人是會因為弱小和貧窮,可那些真正絕望的人從來都是在面臨如洪流般席卷而來的命運。”
“命運……嗎?”酒德麻衣將薄荷糖咬碎,幽冷的、刺骨的氣沿著喉管穿進她的肺里。
“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原本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有些東西好像確實是既定的,你再怎么用力掙扎就像溺水的人想找到一根能救命的稻草,可最終痛苦的窒息還是會把你淹沒。”零說,“古龍的胎血,那里面的毒性烈度不高,但只是相對的,對于那些身體里原本就流淌著熾熱龍血的純血龍類來說或許不算什么,可對我們這些混血種而言卻可能是……劇毒。如果有一天伱到了非得使用那東西的時候,你會把它注射到自己的頸動脈中嗎?”
“不要說那么不吉利的話好不好!”酒德麻衣用力揉了揉了零的頭發,她將忍刀放在腳邊的鋁合金箱子上面,托著腮想了想,“絕望這種情緒也是我們這些人能感受到的嗎?老板那種人怎么會讓我們感到絕望?”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呢,酒德麻衣,你會怎么辦?”零扭頭看著酒德麻衣,“如果有人說要用你的命來換老板的命呢?”
“那就換咯。”酒德麻衣回應她的目光,聳了聳肩,好像只是做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決定,零看到長腿妞兒的眼睛里好像閃爍著光,眼角的那一抹緋色都像是劍鋒一樣挑起來。酒德麻衣笑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