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懸停也不盡正確,因為斯萊普尼爾正在追隨著勞斯萊斯幻影前行。
現在那東西被稱為灣流已經不合適了,它只是披著灣流殼子的全新戰斗機,發動機和引擎之強大足以讓五角大樓眼紅,機身材料也似乎突破了人類迄今為止材料科學的極限。
隨后雪亮的光柱從上往下籠罩了勞斯萊斯幻影,晃得蘇茜簡直要睜不開眼睛。
下一刻車載音響自動開啟,藍牙超遠距連接,昂熱的聲音直接響起在楚子航和蘇茜的耳邊。
“你的鍛煉是無用功,楚子航。”他說,
“你揮刀一萬遍,刀快得只看到一片冷冽的光,在時間零的使用者看來還是破綻百出。”
楚子航踩住油門,引擎立刻像是狂暴的龍那樣吼叫起來,勞斯萊斯加速沖出了光柱。
時速仍在飆升,一百五、一百六、一百七……
直到最后定格在二百一!
蘇茜只覺得自己簡直被迎面而來的重壓按死在座椅中,可楚子航還是信手打著方向盤,他的黃金瞳熠熠生輝,那輛豪車則像是一尾靈活的魚在并不密集的車流中左右閃躲。
“速度在我們的眼中已經沒有意義了,伱把這輛車開到三百公里的時速也是一樣,你的極限看得到,可時間零的極限何其高。”昂熱嘆息一聲,
“你的刀再快,能快過時間嗎?”
“以前我也不相信自己能勝過時間勝過命運,可是師弟把尼伯龍根計劃讓給了我,讓我擁有了反抗的力量。”楚子航冷冷地說,他的腰背筆直,村雨橫臥在膝上,風像是奸詐的妖鬼那樣沿著勞斯萊斯的車身尖嘯著滑過,蘇茜看向他,不知道這家伙何以有如此……中二又讓人信服的信念。
“有些事情你總得去做,有些人是你要必須親手殺死的,校長,你活了一百三十年,是游蕩在這個世界上的復仇之影,難道不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放棄嗎?”楚子航說。
車載音響中只剩下沙沙的聲音,像是另一邊的斯萊普尼爾號上下起了一場綿延的雨。
“你們知道多少?”昂熱突然說,他的聲音寂寥空無,楚子航甚至能想象老家伙正坐在真皮的沙發上為自己斟滿一杯烈酒,隔著那扇小小的舷窗眺望這座恢弘的城市。
“并沒有太多,主要是路明非和陳墨瞳在調查跟進。”楚子航說,“這場發生在東京的鬧劇必然會以某個大家伙的登場為終局,我們都猜那東西是……奧丁。”
“你想殺死他?”
“我想再看一眼我的爸爸。”楚子航坦然地承認了。
“即便他已經不是他了?”
“即便他已經不再是他了。”楚子航重復昂熱的話。
“去東京灣吧,我們停在那里的油輪里,我給你留下了一份禮物。”昂熱說,雪亮的光柱緩緩離開勞斯萊斯,蘇茜遙遙地眺望遠去的斯萊普尼爾,只覺得昂熱校長果然是風一般的男子,旋風般地來又旋風般地去。
“是什么東西?”楚子航仍不減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