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夏綠蒂很清楚弗拉梅爾導師其實是個放蕩不羈的大人物,這位看上去臉上貼著猥瑣老年色棍標簽的混蛋不僅僅是學院的副校長,還握著校董會中至關重要的一票,更曾布惠于大半個混血種世界。
全世界一半以上的混血種都欠這老家伙人情,他要是愿意的話馬上就能從自己的擁躉手中拿到超過幾十億美元的現金流,甚至去到某個不開化的小國幫助那里的人民重返封建社會也不是沒有可能。
據說初代的弗拉梅爾是一個巴黎的抄書匠,他是人類歷史上被記載的第二個擁有言靈.審判的狠人,白天幫別人抄書,晚上滿巴黎城屠龍宰殺死侍。也正是這位狠人從失落的資料中重現了古代的煉金術,陡然變為煉金術的宗師。
他在15世紀初加入了秘黨,一度有希望成為當時密黨的領袖,但都因為特殊而超然的身份而失之交臂,每一代的弗拉梅爾都會把這個名字傳給自己最器重的學生,每一個弗拉梅爾的知識都比上一個弗拉梅爾更加恢宏。也就是說守夜人這滿腦子上世紀八十年代古典色情碟片的混球其實可能是人類歷史上煉金術水準最高的那個人。
持有校董席位的高廷根家族也是傳承煉金術的宗家,但他們也承認弗拉梅爾導師在煉金理論方面的認知在他們之上。夏綠蒂作為這一代高廷根的傳承者是唯一有希望在生命的某一刻超越守夜人的人,可她太年輕了。
知識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長,夏綠蒂還沒有來得及進行積累。
防空警報的尖嘯正在響徹整個卡塞爾學院的校園,幾十公里之外那團巨大的元素亂流上方,熾熱的火流星帶著修狹的長尾從同溫層的更上方墜落。
幾分鐘之前,東京的信號源已經將愷撒.加圖索的命令傳遞到近地軌道上的天巡者衛星,劍槽中的六只達摩克利斯之劍被機械系統推出艙外,初始加速度將它們推向大氣層,隨后任由地球的重力帶著這些鎢棒墜向芝加哥的遠郊。
更遠處的芝加哥城里騰起煙塵和刺眼的火光,火光以陡峭的軌道升上天空,像是撲火的飛蛾那樣悍不畏死地撞向從天而降的火流星。
美國人的防空系統在天譴之劍進入同溫層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危險即將到來,數以百計的愛國者導彈在半空高速地游弋如同帶著尾焰的蜂群,城市的角落里每一口窖井中都升起高速轉動著槍口的密集陣系統。
但熾熱的高密度金屬棒在墜落的過程中就已經分解了,半融化的金屬碎片組成了密集的打擊網。
達摩克利斯之劍尚且還在空中,但死亡的氣息已經籠罩了方圓數平方公里的區域,巨大的烈焰圓弧出現在那片火流星的下方,遠遠看去,像是有一枚從宇宙中隕落的行星正呼嘯著墜向大地。
第一枚愛國者導彈終于在火焰圓弧的表面炸開,伴隨著驚天動地的轟鳴,高亢的吟唱聲同時從數十公里之外傳來,帶著恐怖的音波掀動滿山的紅杉和櫸木。
那是被強大的煉金矩陣維持在達摩克利斯之劍中的言靈.萊茵。
接著第二個聲音開始吟唱相同的言靈,然后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一直到第六個!
古老的龍文被正在崩碎的煉金矩陣吟誦出來,這仿若神跡的巨聲回蕩在整個芝加哥的上空!
“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將那位神困在原地。”夏綠蒂看向守夜人,天譴之劍帶著萊茵領域墜落的烈光簡直一枚巨大當量的超級核彈進行空爆,這女孩的墨綠眸子里都流淌著赤金色的河流。
“弗拉梅爾一脈和高廷根家族花了一百年的時間才終于能夠將言靈烙印到煉金矩陣中。”副校長淡淡地看了一眼夏綠蒂,“這項技術是我們的秘密,連校董會都不知道……或許除了昂熱和弗羅斯特。”
“天譴系統就是依靠這種技術來烙印萊茵的。”夏綠蒂輕聲說。
密黨的記載中,萊茵這種言靈僅僅被使用過兩次。第一次是在二十世紀初的通古斯,使用者未知、戰績未知,效果是核心的高燃高爆反應和類似核彈爆炸的沖擊波效果,數百頃的林地倒伏,發出的光亮遠至萊茵河都能看到。第二次則是夏之哀悼事件,梅涅克.卡塞爾使用這個言靈疑似殺死一位龍王并摧毀了他的龍骨十字,代價則是這個有望帶領混血種終結龍族時代的男人煙消云散。
但此外并非沒有人擁有這個言靈。
靈魂中烙印萊茵的可憐人可能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特殊,直到死去他們還以為自己沒有言靈。
但弗羅斯特花了很長時間滿世界尋找那些血統幾乎墮落的混血種,將將他們臨死前的最后一次吟誦錄入天譴系統,并塑造了這唯一能殺死龍王的武器。
“好消息是我們不久前去往日本,在那個國家找到了白王留給我們的遺產。”守夜人喝了口酒,眼睛里閃過不易察覺的悲哀。
“什么遺產?”夏綠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