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折了胳膊斷了肋骨的男生家長就擠在仕蘭中學校長辦公室門口哭哭啼啼又吵又鬧,非得把路明非楚子航和趙孟華這三個人全送進少管所。可校長也還算護犢子,叫保衛科驅散了周圍圍觀的學生,義正言辭地告訴他們說醫藥費可以賠但少管所想都別想。
于是趙孟華老爹和楚子航老媽都來了學校,只有路明非沒跟叔叔嬸嬸說起這事兒。
他倒是信得過叔叔,可老實說有嬸嬸在叔叔根本就出不了什么頭。
后來在辦公室的時候一個大媽指著路明非的鼻子罵,說他是個有媽生沒媽養的野種,路明非倒是沒所謂反正人家說的也是實話,可他身邊楚子航像是一道風那樣刮了過去,一拳就揍在了那個大媽家的小混混鼻子上,打歪了他的鼻梁。
楚媽媽開心壞了,笑得前仰后合,叫那個開著天藍色帕拉梅拉送他們來學校的司機去外面atm機上取了一疊錢丟在辦公桌上,說骨頭折了的湯藥費我們賠鼻梁斷了的湯藥費我們照樣賠。
她伸手就把路明非攬了過去,分明比路明非還低了半個腦袋卻像是只護犢子的母獅子那樣齜著牙對那些撒潑打滾的大媽大叔說誰說這孩子有媽生沒媽養,干媽不是媽啊!
路明非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他真的是從小到大記事起第一次像是個孩子那樣被大人保護起來。
——車穩穩的停在了那棟臨湖別墅的大門口,路明非還在收拾自己的全身上下。
在學校那會兒他是連領帶都不會打的人,另一段時空做這件事情的是伊莎貝拉,而回到了這個世界幫他打領帶的人換成了諾諾和零,有時候師妹也會幫他收拾身上的行頭。
這時候玲瓏浮凸的女孩越過車座來到他的一側,蘇曉檣滿臉認真地幫路明非把他的領子翻過來,再幫將那條胡亂纏在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重新系好、將亂七八糟塞在上衣口袋里的手帕折疊成精致的形狀放進路明非胸前的口袋,露出大概三分之一在外面。
做完這一切之后蘇曉檣拍了拍路明非的胸口,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捏捏他的臉蛋。
“搞定,還是和以前一樣帥。”小天女眨眨眼,將一把黑色的雨傘塞進路明非手中,然后自己撐著另一把傘下了車。
楚子航他們家和路明非記憶中沒有什么兩樣,像是三年的時間在這棟建筑的身上完全陷入了停滯。
還是白色的干掛大理石外立面和青灰色高墻,兩扇沉重的雕花青銅門完全閉合著,門上安裝了自動感應系統,在刷卡或者識別面部之后就會自動向兩側劃開,門頭上還有卷云的花紋。
門前是兩株高大的銀杏樹,只是在這個季節銀杏葉子早就掉光了,堆積在樹枝上的是皚皚的白雪,墻上的藤本月季也早已經枯萎,只剩下光禿禿的藤蔓。
門口的白色大理石板上龍飛鳳舞寫著“鹿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