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頭,色欲和天叢云同時滑入掌心。
但一只顫抖的、微涼的小手緊緊按住路明非的大腿,零最終也沒有選擇調轉車頭,而是踩下油門加速離開了這片被軍事管制的區域。
一路上的哨卡和路障都沒有對這輛車進行過多盤問,他們順利進入了主干道,兩側的建筑還算光鮮,卻孤零零的,像是佇立在荒原上無人換崗的衛兵。路面上的車少得驚人,每一個人都行色匆匆。
很難說那個舊日的帝國被肢解之后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民到底是過得更好了還是過得更差了。
當最后一個布爾什維克倒在切爾諾貝利之后,莫斯科人就只能通過蘇維埃曾留下的那些痕跡來衡量兩個時代了。
那些從大清洗時代一直遺留至今莊嚴的鑄鐵路燈、那些依舊隨處可見可已經罕人再去維護的領袖的銅像……
槍聲過后路明非的神經一直緊繃著,他悄無聲息的進入了一度暴血,全身上下每一根肌肉纖維都已經被調整到進入戰斗前最好的狀態。
他不愿意去想瓦圖京大將究竟在他們離開之后遭到了什么,零也只是緘默地開車,一直到進入市區周圍的車流和人流都多了起來,車上緊張的氛圍才算為之一松。
他們緩緩在一座金頂洋蔥頭的教堂前面停住了,隔街是一片空地,上面落滿樹葉,銹跡斑斑的鐵絲網圍了一圈又一圈,鐵絲網上掛著已經掉色的俄語標牌,寫著“土地出售”、“私人土地禁止入內”和“國家科學院圖書館舊址”。
零扭頭望著那片空地,緩緩安坐在皮椅中,眼神空洞得像是一只剛從冬眠中醒來的野獸。
“他被處決了。”片刻后零終于說,她愕然地看向路明非,因為這男人忽然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從副駕駛上探過身子來,輕輕抱了抱她。
“對不起。”路明非說,“是我的錯。”
莫斯科是瓦圖京大將已經經營了很多年的大本營,在這片土地上能夠對他下達處決命令的人除了學院,路明非再也想不出其他任何可能。
可為什么那些人沒有對他和零下手?或許是因為執行不當時埋伏在那里的斬首者沒有把握能夠留下路明非吧。
“和你沒關系。”零說,“瓦圖京大將留下的政治遺產已經被消化殆盡了,他和羅曼諾夫家族合作這么多年賺取的財富也已經被瓜分一空。早在上一次他逃脫了執行部的刺殺之后和我取得聯系時,就用手指敲擊桌面向我傳遞過摩斯密碼,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叫我不要再去找他,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價值,很可能很快就要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路明非點點頭:“生氣的話我們就去把那些人殺掉好了。”
能夠在這個國家的境內瓜分瓦圖京大將留下的政治遺產和財富,可以想象在處決那位前國防部副部長這件事情后面,到底藏著的是何等驚人的力量。
瓦圖京大將說δ計劃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創造出能夠以一敵百的超級戰士,可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當時就坐在他的面前。
或許當時的蘇維埃希望使用那些超級戰士在更加秘密的戰場上取得卓越的成效,在間諜領域超級戰士可以做得比普通人更好,他們甚至能單槍匹馬炸掉五角大樓,或者潛入一個小國的政治中樞,刺殺他們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