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對夏彌的情況知道一些,雖然相信楚子航和路明非的判斷,卻不代表她能接受一個死侍與自己同行。
哪怕是龍的行為都是可控的,死侍卻是失控的野獸。
“暴血。”路明非說,“在追趕我們的過程中她遭遇過襲擊,只有使用類似暴血的禁忌技術才能逃出生天。”
除了這個解釋之外路明非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在東京的時候為了幫路明非和繪梨衣擺脫追兵,酒徳麻衣往自己的身體里注射過古龍的血清,那種藥物既是黃金圣漿又是劇毒,在給予她強大力量的同時也讓她的血統陷入暴走的狀態。
在脫離危險之后酒德麻衣的情況危急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路明非不得不幫助她使用那枚從極淵深處帶出來的胚胎進行喚醒,然后將龍王級的胎血注入到她的身體里。
可是現在問題就出現在這里,如果在合肥的時候路鳴澤確實將李霧月的胎血注入到酒德麻衣的身體里,那么以她如今的血統應該可以迅速將腹部的傷口痊愈,而不會像是如今這樣淪落到甚至連意識都很難恢復的狀態。
此外以小魔鬼的手段注入到酒德麻衣身體里的黃金圣漿一定是純凈的,路明非已經感受過那種如甘泉般澄澈又如高山般雄偉的力量了。黃金圣漿又被稱作煉金術的圣藥,將其攝入體內的混血種能夠毫無風險地走通封神之路。
按理來說酒德麻衣的身體上不應該會出現不受控制的龍化現象。
蘇茜點點頭算是接受了路明非的說辭。
事實上楚子航在獅心會的資料典籍中整理出暴血這種技術的時候,蘇茜也參與了這個過程。
她深知這種能夠將自己的血統提純的技術到底有多么危險。
“箱子里是什么?”楚子航看向桌面上被路明非按在掌心下面的黑色鋁合金箱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東西似乎十分危險,卻又帶著某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的視線很難從上面挪開。
路明非張了張嘴,正要邀請楚子航和蘇茜一起將箱子打開,看看酒德麻衣到底帶來了什么,可一只云煙般虛幻的白瓷手掌忽然按住了箱子的開口。
是夏彌。
她的嘴唇上下開合,沒有聲音發出,但路明非看清了她的唇形。
一股莫大的喜悅和震驚泥石流一樣將路明非淹沒了,他猛地按住箱子,用強硬的態度拒絕了楚子航的窺探。
——
鐵軌在遠方的山脈中延伸成蒼白的弦,軍用專列前進的時候像是有人在反復擦拭一柄生銹的刀。
路明非把臉貼在防彈玻璃上,看著自己的倒影與車窗外掠過的飛雪重疊成朦朧的影子。
零在核對加密地圖,鉛筆尖劃過北緯67.5°線時,皺著眉在“維爾霍揚斯克”的字樣上劃了幾道。
他們在靠近維爾霍揚斯克的時候放棄了雪地車,轉而使用軍用專列,小布寧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退路,路明非他們抵達那個被藏在河谷中的月臺時管理員立刻放了行,但那個老人的表情嚴肅得像是正在面臨一場新的衛國戰爭,他對路明非說“末日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