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卡塞爾學院其實是同一個機構改組之后的的分支,密黨時代的末期黨派中的兩位領袖曾爆發沖突,最終導致他們分道揚鑣。”路麟城噴出一口酒氣又沉默片刻,才終于緩緩打開了話匣子。
路明非緘默不語,一粒一粒的往嘴里丟著有些炸焦了的花生米。
最先走到這鬼地方的愛斯基摩人,后來斯拉夫人趕走了那些吃海豹內臟的家伙。
作為斯拉夫國家的俄羅斯,男人們總是在思考或者談及人生大事的時候不斷的抽煙,抽到找出一個能解決問題的方案為止。
大概出于這個原因,僅僅是坐在這里路明非就忍不住的想要將香煙叼在嘴里。
喬薇妮從廚房里端來了一個紙盒,紙盒子里裝滿了水,煙頭就被丟進水里淹沒。
很快房間里就充斥著煙味了。
路麟城的語調很慢,像是每說一句話都要思考下一句話到底該說什么,他長久地凝視著路明非的眉眼,深邃的眼窩在陰影中叫人看不透澈。
“知道我們這個分支的人不多,都是混血種世界中的大人物,校董會們管我們叫末日派,因為我們信奉在人類比龍類的戰爭中人類最終會失敗,而失敗的代價就是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路麟城的一杯接一杯的喝威士忌,不愧是由學院認證的s級混血種,酒量驚人說是千杯不倒也不為過,
“為了應對這種可能發生的未來,末日派用從世界各地得到的財富在世界上最隱秘的角落修建了12座避難所,避風港則是其中最堅不可摧的那一個。”
“因為你們藏在尼伯龍根里對嗎?就算100枚核彈落在西伯利亞北部,地衣苔蘚和植被都被沖擊波和火焰焚燒,千里凍土一朝染色變成茫茫無際的焦原,這里面也會歲月靜好,世界末日也是現世的末日。”路明非輕聲說。
“看來在你已經深入了解龍族的世界了……對,沒錯,事實上我們認為這是人類歷史上除了息壤之外第一次真正將一個獨立于現實世界的尼伯龍根掌握在手中,除了天生自帶印記的人要想闖進來幾乎是天方夜譚。”
事實上并非如此,哪怕除去媧主掌握的息壤,路明非在東京源氏重工地下看到過直接被赫爾佐格創造出來的小型尼伯龍根。
“我就進來了,還有我的朋友們,甚至其中還有一個只是普通的老人,身體里連一點龍血都沒有。”他決定打擊一下老爹的信心。
路麟城的神情有點窘,他撓撓眉角:“你們是一個例外,我想是因為你和你的朋友曾進入過另一個類似的空間,你們的身上同樣帶著來自龍族文明的烙印……避風港畢竟是被煉金造物操控而非直接被一位神控制,就好比讓人工智能來完成人類的工作,哪怕效率再高也總有無法企及的地方。也許烙印識別就是避風港的缺陷,后續我們會安排研究人員專門攻克這個議題。”
“如果最終戰爭爆發,而龍類戰勝了人類重新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那么毫無疑問新時代降臨之后諸神建造的神國會遍及世界各地。”房間里的暖氣開的有點太足了,路明非不由得脫掉大衣只剩下一件襯衫,解開襯衫上面的兩顆紐扣露出結實健美的兩塊胸大肌上弧,
“事實已經向我們證實過很多次了,隱藏在各國政要商賈中的絕非高階混血種,那些從墳墓中爬出來的純血龍類也用這樣的身份作為自己最好的保護色藏身于人類世界……我知道有許多混血種機構是由野心加構成,他們認為只要在戰爭中擊敗龍類就能成為新世界的主宰、頂替龍族的位置,成為新時代新的龍族。可尼伯龍根尚且沒有復蘇諸神黃昏尚且沒有來臨,如果這一切如約出現,混血種真的有哪怕一絲勝算嗎?”
路麟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又或者他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只是擰著眉狠狠的抽一支細長的香煙。
“白王預言書中描述了她君臨整個世界的戰勝之日,白色的皇帝端坐在幾百人扛起的大攆上,足跡越過海洋和歐洲,去往大地盡頭紅色的高原,披掛著銅和金的侍從們為她揚起遮蔽了天空的長幡,敵人的鮮血濺落到那些高聳入云的長幡上,要經過足足三日才流淌到土地里,她所到之處以敵人的枯骨為地基立起城池,所有的城連成堅不可摧的巨墻,從此巨墻以南都是她的皇都,被征服的一切族類都被流放到巨墻的的北方。”路明非的的身體微微前傾,語速越來越快,
“黑色至尊的神圣帝國降臨之后只會比白王預言書中描繪得更加不堪。龍族回到這個世界的巔峰之后不會再給人類下一次機會,他們已經經歷過一次背叛,感受過棄族的悲哀。這一次他們會用政治、經濟和軍事一起讓數十億人類徹底成為他們的臣民,整日在青銅鑄下的神廟中對龍祭拜、窮盡一切來供奉龍族的欲望。”
“最新發掘的冰海殘卷中記載過某些初代種有構建尼伯龍根的能力,這也意味著當神圣帝國降臨攜帶印記的人類也會以幾何式增加,今天曾有幸進入死人國度的人可能寥寥無幾,可戰爭結束之后這樣的人卻如山如海。”路明非面無表情,這一次輪到他來端詳路麟城的眉眼了,這個中年男人此時的神情肅穆得像是踏上權力場的新人,全身上下都迸發著沉默的畏懼與緊張,
“你們的避風港甚至連堅固的外墻都沒有修建,也許有一些勉強算得上人防工程的地下設施,可是它真的能承擔起延續人類文明的重任嗎?尤其是在擁有數以百萬計現役軍人和鋼鐵洪流的龐大國家全部倒下之后,老爹你仍有信心躲過來自煉金術和科技的雙重圍捕?”
他開始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在學生會學到的談判技巧終于被應用到了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