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白好奇地問:
“你解剖的時候,不會害怕,感覺惡心嗎?”
朱橚連連眨眼,說:
“這個,確實有一些……”
他旋即又露出笑容,說:
“不過沒關系,我也不常親自動手,倒有很多人想要研究這個。”
他大致講了這一個月來的成果,主要還是在人手上。
憑借著王爺和醫學愛好者的影響力,現在他身邊醫學相關的人士,已經多得可怕。
此番,朱橚算是給大夫們提出一個新的課題。
雖然有人感覺不妥,但也有一些賊大膽的家伙。
他們本來就想研究這個,苦于找不到尸體,輾轉聽聞消息,頓時投奔而來。
陸知白聽得也是嘆服。
誰說古人都很封建?總有一些身上長滿反骨的。
朱橚回歸正題,說:
“明天你跟我一起吧,父皇如果生氣,你保護我……”
陸知白失笑道:
“你把我當盾牌使。”
朱橚嘿嘿一笑,說:
“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會把你怎么樣。不知多少人羨慕你呢……”
陸知白又問:
“胡惟庸怎么還沒有伏法?”
朱橚搖頭說:
“我沒去打聽,想來就在這幾日了。”
陸知白心想,估計遇上特殊日子,也不能豁免。
原本的歷史,胡惟庸在洪武十三年正月初二被告發、逮捕,剛剛開年呢,直接就嘎了,也沒人嫌不吉利。
朱橚盤算起來,托著下巴說:
“我估計,牽扯的至少有好幾十人。這下子……恐怕研究不完啊。”
他一副憂愁之色,陸知白不由得好笑,說道:
“大膽點!幾十號人哪夠,我看,恐怕要牽扯幾千人。”
“什么?”朱橚瞬間瞪大雙眼,極為震驚,“真有這么多黨羽嗎?”
但他現在對陸知白很信服,陸知白說了什么,他都會自行找理由,給自己講明白。
于是一想,朱橚說道:
“胡惟庸經營這么多年,最愛結黨營私,倒也說不定。”
很快,朱橚又皺起眉頭,不是愁眉苦臉,而是心如刀絞了。
“幾千人啊!這么多,也太浪費了吧。”
他滿臉的沉痛之色,道:
“他們長到今天這么大,得吃多少米糧?就這么白白地死了……”
他臉上寫著:剖不完,真的剖不完啊!
陸知白看著他,大笑,道:“你還怪勤儉節約的。”
朱橚也笑了,說:“雖然這樣有些不禮貌……”
但他真的忍不住想笑啊。
陸知白暢想未來,真替這些醫學生感到富裕。
但又覺得好笑,胡惟庸等人真的很忙啊,還沒死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陸知白充滿敬佩的感慨道:
“大明解剖學奠基人,胡惟庸!他不謀反,也不會有這么多尸體,犧牲自己,點亮科學啊……”
“你真是……”朱橚感覺不太禮貌,便捂著嘴笑,又說:“我行醫救人的功德,今天全笑沒啦!”
陸知白笑說:“幸好現在天氣冷了,可以慢慢剖。”
朱橚搖頭說:
“再冷,就是放冰窖里,時間長了也會壞啊。”
陸知白笑道:
“那你們正好可以研究防腐劑了,有需求才會有研究動力。”
朱橚嘆了一口氣,說:
“除了醋,就是酒,還有別的嗎?”
陸知白循循善誘:
“多著呢,樹汁,香精,還有調配的混合溶液……你們摸索吧。
另外,這幾千人也不是一下子殺的,慢慢來,不要急。”
陸知白又給他出主意道:
“若是造出不錯的防腐劑,就可以制作標本。想看的時候就可以看,不用再現剖。”
朱橚點頭,又嘆氣道:
“除了保存之外,還有記錄,也是難題。
民間那些畫師,還得練啊,白瞎了那些尸體……”
陸知白笑了笑,摸著下巴,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