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燕這么無禮,氣得單夫人火星亂濺,“有其主必有其奴,可恨!這人什么來歷,可問出來了?”
那仆婦似乎是王文君手下第一人,若是為她所用,以后她行事就方便得多了。
不過一再婚填房,一無嫁妝二無子嗣,難道她一個當家太太還拿捏不住她?小門小戶出身的,一盞湯就坐實了她苛待后輩不慈的名聲。跟她斗,還嫩了點!
銀耳蓮子湯端上來,王文君碰都沒碰,只要想想這是單夫人碰過的東西,她就惡心得吃不下。
張曉燕放下碗,砸砸嘴,“這湯還挺好吃的。我困了,睡覺去了。”
張曉燕一走,老嫗就給王文君上眼藥,“這個張夫子,有點當下人的樣子沒,主人都還沒歇,她就先去睡覺了。大小姐,她也太不尊重你了。”
王文君皺眉,“你先下去吧。我這里不用人。”
“大小姐,你這里總得留下一個人伺候……”
“下去。”
王文君威儀日盛,以前的溫和柔軟完全沒了影子,老嫗心中一懼,再不敢勸,連忙下去了。
王文君脫去嫁衣,換上常服,靠在大迎枕上,回憶著單老祖這個人。
王文君印象中,單老祖是一個幾乎不說話的老年人。她嫁進單家,除了新婚認親時見過一面,最后一面大約就是上臺祭天之前。
哎,她是怎么祭天死的呢,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王文君好房間好茶水的伺候著,下人可沒有這般好的待遇了。張曉燕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自己的住所,不光沒找到,反而被下人冷言冷語一番,什么睡大通鋪啊,什么房間不夠馬肆那邊有單間啊,聽得張曉燕火氣。
張曉燕剛想抓住一人威嚇,突然看見一個熟面孔,就笑了,“嗨,妹子,你的房間在哪里,今晚我跟你睡。”
旁邊的下人全體哈哈笑道:“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你配和她睡?也不怕臟了地方!”
仆婦一看張曉燕,臉色頓時就不好了,剛想斥責,又忍了回去,“我平時事多,有時還值夜,就怕吵著你。”
全體下人集體閉嘴,詫異地看著張曉燕和仆婦。
張曉燕挑了挑眉,扛著包袱,“我不怕你事多,走吧。”
一進入仆婦的房間,張曉燕就道:“你這里干凈,比其他地方好,就這里了。哎,妹子,叫什么名字,今晚不值夜嗎?”
“我叫青茶。再等一盞茶時間,我就得過去夫人那里了。你的鋪蓋呢,我叫人擺個空床進來,你鋪上,晚上就在這里休息。”
張曉燕脫了衣服就鉆進青茶的被窩,“哪用那般麻煩,我們兩個女的,就睡一張床唄。”
不是想監視的話,連這個屋都不能進,更別說睡一個被窩!青茶隱忍地道:“我不慣和人睡一個床,你還是重新搭一個床鋪吧。”
張曉燕合上眼睛,“你看著辦吧。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