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為老不尊,一個有了,肯定想要二個,哪天她買倆瘦馬,定能一舉將王文君打入冷宮。
單夫人盤算著心中的小九九,沒注意到已經輪到單浩克也敬完茶了。
王文君對單浩克談不上愛,也談不上恨,丈夫對她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但單浩克顯然不這么想。
王文君對單浩克而言,那就是奇恥大辱,雖然別人不說,但妻子變曾祖母的笑話,從古至今,唯他一人耳!
單浩克笑嘻嘻地,做小兒裝,“老祖婆給的見面禮,定是慎之又慎。上次我收的見面禮,是一塊價值千金的玉璧。這嫡親曾祖母給的東西,定然不會下于玉璧。讓我來看看,是什么好東西。”
單浩克打開錦袋,“呀,是銀票,一二三四五,足足有五張!哈哈,老祖婆給我五兩見面禮!好大的禮!娘,我看看,你的是多少,哦,是十兩啊,比我多一倍呢。伯祖呢,你的多少,哇嗚!二十兩呢,居然有二十兩!伯祖,你居然得了二十兩!”
說話間,單浩克將幾個長輩的錦袋一一打開,里面一張一張小面額銀票,仿佛一條條狠狠鞭子抽在王文君的臉上。
小輩們不屑地道:“打賞下人都不只這點銀子!”
“老祖婆精光赤條條地嫁進我們家,哪里有錢,這點錢說不定還是老祖給的!”
鄙夷的目光讓王文君羞得滿面通紅,“夫君,我,我一共就這點嫁妝銀子,今日全都賞給大家了。大家嫌少,要不然,要不然,我把當日送我的聘禮首飾當了……”
一樹梨花壓海棠,新婚燕爾的老男人,怎扛得住嬌妻一聲夫君。
單老祖拍了拍王文君的手背,小聲道:“回頭我將錢給你補上。”
觸碰的地方,王文君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她強忍著不適,款款點頭。
單老祖面色一沉,“不敬長輩,罰跪祠堂!”
單浩克一愣,大聲道:“憑什么!本來就是,那么點錢,還好意思拿出來打賞給我們,她把我們單家當成什么了,叫花子嗎?”
單老祖看向單付橫,“子不教父之過,罰跪祠堂!”
單付橫是躺著都中槍,“我……”
不容兩父子多狡辯,就有壯碩的家丁進來押人。
單浩克大喊,“老祖!我不服,我不服!”
單老祖眼皮都沒抬,“押下去,什么時候認錯了,什么時候起來!”
單浩克氣得要死,惡狠狠地瞪著王文君。
王文君挑了挑眉,輕輕地喚,“夫君!”
單老祖安撫地拍拍王文君的手,看向廳中眾人,著重看了一眼單夫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以后就是你們的老祖婆了,誰敢對她不敬,就是對我不敬,知道了嗎?”
單夫人心中一顫,當家這么多年,她險些都忘了,老祖雖然不理家事,但實際上整個單家都在他一手掌握之中,誰要是過不去,他有的是手段收拾。
“是。”單夫人帶著眾人躬身答道。
單老祖抬手,扶起王文君,“走吧。”
王文君微微一笑,隨單老祖起身。走近躬身侍立的單夫人身邊,王文君停下了腳步,她瞇著眼睛,欣賞著對方不甘不愿憤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