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君的嫁妝一搬,肖家徹底成了空殼子,肖斌因為得罪了王家單家,官職已經被擼下來了,這房子一塌,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商人重利,眼見跟著肖斌再無出頭之日,富戶出身的肖夫人立即收拾起貴重物品,趁夜就跑了。大姨娘更絕,肖夫人還沒走之前,她就已經偷了肖家的金銀細軟,登上了商船了。
肖老太太和肖斌走投無路之下,只好來投奔王家了。
如果好言相求,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王家說不定還會施舍一二,可這般打上門來……
王夫人看了一眼王大人黑漆漆的臉,氣道:“肖家太欺負人了!我帶人把他們打出去!”
王家門口很快圍了一大群人。這里屬于新興街區,建筑物大多牢固,人們不用忙著救災,就有那個閑情逸致對別人家的事指指點點。
肖斌抹了一把眼淚,“仗著王家和單家的權勢,王文君將我家的錢財悉數搶走,現在我家的房舍也倒了,一切都化為烏有。我也是讀書人,走到這一步我也沒辦法,但我要回去自己的東西我有錯嗎?”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王文君?那個嫁入單家成為單家老祖婆的王文君嗎?怎么回事,我怎么覺得剛剛還聽過這個名字似的。這個人很出名嗎?”
一群急沖沖路過的難民停下了腳步,“王文君?單家的老祖婆?難道這家是文君菩薩的娘家嗎?”
張曉燕朗聲道:“鄉親們,這里就是感動天地,賜下無數魚蝦,拯救萬民于水火的文君菩薩的娘家!大家就眼睜睜看著別人欺辱文君菩薩的父親母親嗎?文君菩薩是老天顯靈,生長于世的活菩薩,你們就不怕惹惱了她,降下大災禍嗎?”
文君菩薩的爹娘被人欺辱了,這還了得?
“這里是文君菩薩的仙居,誰敢在這里騷擾,是誰?”
肖老太太一驚,聲嘶力竭地駁斥道:“什么鬼神?王文君那個賤人如何會是什么活菩薩?她要是活菩薩,我就是那王母娘娘……”
碰的一聲,一人順手就將手里的木棒砸在了肖老太太的肩膀上,“老妖婆!叫你罵人!如今全國上下都饑不果腹,昨晚又發生了大地動,貧民百姓死的傷的不知多少。方才菩薩顯靈,天降無數魚蝦給大家,只要撐過了這一個月,地里的莊稼就熟了,我們老百姓就有活路了!誰要是再敢辱罵文君菩薩的家人,我就和他拼了!”
無數聲音回響,“對,我們就和他拼了!”
聲音響亮,神情恐怖,嚇得肖老太太連呼痛的想法都忘卻了。
王大人和王夫人對視一眼,驚詫地看著門外越聚越多的老百姓。
肖斌瞪了一眼王家眾人,回頭對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大聲吼道:“王文君是我的前妻,她就是一個癡肥的愚笨婦人,怎么會是什么菩薩?天降魚蝦,什么時候天降魚蝦,我怎么不知道?就算天降魚蝦又如何,那是人民的福祉,是上蒼的回饋,如何算到區區一婦人頭上!定是有心之人故意宣傳為之,莫不是十年前被朝廷圍剿的花蓮教母,故意愚弄百姓?”
花蓮教母是人人聞之色變的人物,朝廷對她的打擊力度之大,凡是和她沾上關系的人,不是殺頭就是流放。肖斌以為提到了這個人,大家定然就怕了,但,事與愿違。
一塊瓦片從天而降,砸在肖斌的額頭上,頓時就見了血花。
“竟敢詆毀文君菩薩!文君菩薩何等圣潔,邪教女人怎能與她相提并論!你說是宣傳,對,是有宣傳,老天宣傳算不算?大約半個時辰之前,大家可有看到天上一駕著五彩云的仙鶴,銜著一方天書,上面寫著‘單王文君賜’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