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留下了古德家族的剩余財產,
從沒有繼承權的分家,一躍成為了古德家族的領袖。
雖然阿托卡公爵爵位仍因叛國罪的諸多事宜,而被扣押在帝國檔案館,但估計用不了多久,愛德華·古德就能正式成為新的阿托卡公爵,繼續延續古德家族。
“呼...”
想到這里,瓊森·古德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他面容瘦削,頭發胡須凌亂,完全看不出當年金發貴公子的模樣。
他忍著巨大屈辱,兌換了悔婚文書中夾著的一千磅支票,
用這筆錢聘請海員,購買貨物,
利用手頭上唯一的財產,這艘阿托卡號帆船,在新世界與舊世界之間從事航運貿易,慢慢積攢財富。
他要奪回自己被親叔叔奪走的一切,
家族榮譽,公司財產,個人名譽...
乃至,父親叛國罪的真相。
瓊森·古德默默攥緊了拳頭,視線看向前方。
在阿托卡號帆船的船首位置,放置著一尊木質的海洋女神像,往來航行的海船用這種方式,來祈求平安。
阿托卡號帆船的船長,一位四五十歲、滿臉絡腮胡、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命令手下船員,將一頭馬從船艙中牽出。
這匹馬是商船貨物之一,臉上蒙著眼罩,腳上綁著布帛,防止亂動亂竄。
錚——
船長抽出腰間彎刀,那匹馱馬像是感覺到不詳氣息一般,原地不安蹬踏,卻被兩側身強力壯的水手牢牢按住,無法動彈。
船長在水手們敬畏的目光當中,高聲念誦起了祭祀海洋女神的咒語,手起刀落,將馬頭斬斷。
馬身殘軀中飛濺出一道血水,灑在船艏神像上,
大量血水沿著神像,落入海面,紅暈于無風海水中緩慢擴散。
失去了頭顱的馬身抽搐了幾下,
兩旁水手擠壓馬身殘軀,待到所有血水盡數擠出,才將馬尸丟入海洋。
“...還要多久。”
瓊森·古德前踏一步,來到船長身旁低聲問道。
“不出錯的話,半個小時。”
船長用布帛擦拭著彎刀上的血水,輕聲回答道:“如果這次的儀軌沒能召喚到深海巨獸,把我們載出無風帶,
就得等半個月之后,重新舉行儀軌。”
半個月...
瓊森·古德默然不語,他作為船只的所有者,一年來一直都乘船同行,
一個月前,阿托卡號帆船因為一場風暴海嘯,誤入無風帶區域,困在這里。
他們快耗盡了船上的淡水給養,別說再等半個月,就是一個星期,底下的那些水手就可能會有人發瘋嘩變。
帝國船只不是沒有能夠抵御突發災難的手段,無論是可以憑空釋放狂風的魔法卷軸,還是能夠過濾海水為淡水的魔法球,
以前古德航海公司里都有,都能夠解決眼下困境。
但那些東西,也一并被他的叔叔收走,只留下一艘空船。
眼下,只能祈禱這位高價聘請來的異域船長,真的能像他說的那樣,
能夠通過特殊儀軌,召喚深海巨獸,
讓深海巨獸載著船只,穿過無風帶了。
瓊森·古德在胸口畫了個六芒星形狀的圖案,默默祈禱著冥冥中的女神,
復興家族的使命還沒有完成,父親的冤屈還沒有洗脫,
悔婚的公爵小姐,奪走他家產的叔叔,落井下石的所謂友人,
他要奪回他本該擁有的一切...
正當瓊森·古德沉浸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想象中時,沉積著血水的海面驟然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