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里的官司復雜又讓人難堪。
祁月笙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但昨晚溫時雋說的話卻在腦海里翻滾,讓她不得不想方設法留下來,尋找機會找溫時雋問清楚。
于是她臉上掛上同事間溫和的笑,安慰道:“佳佳說的對,工作上的事可以之后再說,你的身體最要緊。”
被抓住的手越來越疼,似乎是覃墨年在報復。
逐漸到了她不能忍受的地步。
她側眸看向覃墨年,盡力偽裝出一副和氣模樣,“我先去下洗手間,你稍等一下。”
好在孫喜佳的注意力一直在溫時雋身上,沒察覺到覃墨年突然的發瘋。
她松了口氣,走進洗手間。
可等出來,屋子里覃墨年的身影卻消失了。
她詢問兩人,“我朋友不在嗎?”
孫喜佳“哦”了聲:“小哥哥臨時接了個電話,看起來像是有急事,就說先走了。”
祁月笙心猛地跳了下。
不過走了也好,也省得她費盡心思在這與他周旋,對著溫時雋也不敢說一句真話。
祁月笙與溫時雋對視上,眼神里都有各自的深沉。
孫喜佳正看著溫時雋傻笑,手里的水果刀飛速旋轉,三兩秒就旋出一個光滑完整的蘋果,遞給溫時雋,嗓音溫柔得能滴出水。
“給你溫總,一天一蘋果,醫生遠離我。”
溫時雋笑著接過,“謝謝佳佳。”側眸看祁月笙一眼,她似乎是有話想說,便道:“佳佳,能不能幫我打杯熱水?”
孫喜佳:“哦,好。”拿起暖壺,離開病房。
“笙笙,你有話跟我說?”
“你昨晚說的,要找我幫忙,是什么事?”
溫時雋笑容一點點落下,似乎有些失望,“如果沒有昨晚的意外,大概率今天赤雷山就會上新聞。”
祁月笙一怔,旋即弄懂他什么意思。
“你原本是想,以身涉險嗎?”
溫時雋:“我們都知道,這是最快的辦法。”那天溫時雋說,要讓這里的村民知道,寰宇是他們最好的選擇,多余的拖延是完全無用的。
原來是想以自己為誘餌,等上了新聞,赤雷山就成了一塊燙手山芋,他們必須盡快出手。
不得不說,溫時雋既懂人心,又夠狠。
祁月笙望著他的目光帶著敬佩。
“昨晚的事我已經報警,溫總也覺得是這里的村民動的手嗎?”
孫喜佳說是白日里她們出去打聽打草驚蛇,以至于那些人找上門來,溫時雋才被無辜殃及。
可凡事都需要證據,溫時雋搖頭道:“我已經讓助理去調查了,剛才他把監控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溫時雋沒立刻調出視頻,而是道:“昨晚打我的人不像是當地的村民,更像是被人雇傭來的保鏢。”
匆忙之下,他也沒忘記拍下照片,“當時佳佳藏進臥室,我已經倒在地上,他們背對著我,怕是不會想到,我會留下證據。”
照片之上,兩個魁梧的身影高大,裸露的脖子上都是紋身,強健的手臂上,也都是鼓起的腱子肉。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下一秒,視頻也傳到她手機上。
民宿門口,一片昏黃的燈光,照得稀稀疏疏的樹木看不清顏色。過了幾秒,門口的人影看得模糊,但也能看見三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