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爾往杯子里倒酒,她今晚約的最后一個人還沒到。
一個染著黃毛、戴著耳釘的男人走過來,混不吝地開口。
“姐,找我什么事?”
酒吧燈光昏暗,明明滅滅的,把他一張帶著痞笑的臉勾得邪佞而可怕,燈光滑過,恰巧籠罩在他袖口的位置。
紅色的,不是顏料,是血,染著血腥味。
舒杰隨意拿過一杯龍舌酒澆在袖口上,那股濃郁的味道總算被壓制住。
他勾著唇,抬眼,這才發現兩個女人都在看自己,淡笑道:“怎么了,我一直這個樣子,之前你們又不是沒見過?”
臧婳舌頭像打了結,喝了口酒才壓制住。
“你看起來很嚇人。”
“剛在賽車場揍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禁打,雙手都染了血。”舒杰談起這件事,像隨便談起家長里短。
舒爾皺著眉,“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這種事不是不可以做,但要找個隱蔽的地方。”
“你是舒家獨苗,爸媽不想讓你出事。”
舒杰不以為然,“爸媽的勢力足夠大,覃墨年又罩著我,沒什么值得害怕的。”
舒爾:“你姐夫不是給你擦屁股的,你悠著點。”
舒杰撇撇嘴,“你這么說,是因為覃墨年又給你什么氣受了吧?”
舒爾臉色一瞬間難看,“舒杰!”
“叫我過來肯定是商量正事的,有什么你直接開口,我替你去收拾。”
舒爾臉色這才一緩,“祁月笙的弟弟最近怎么樣?”
把祁月笙打下去了,又來了個穆輕輕。
她既希望穆輕輕是祁月笙,又不希望她是。
如果是,那么這場戰爭基本上勝了一半,因為她可以肯定,覃墨年必定不愿和祁月笙在一起,而且基于她的欺騙,覃墨年只會更厭惡她。
如果不是,當年祁月笙之死就會永遠變成覃墨年心上的一個疤,天長地久,每每想起都是刺痛。
她就算嫁給覃墨年,也絕對不會太開心。
但她仍舊沒有完全放下對穆輕輕就是祁月笙的懷疑。
所以祁月亮這根線不能斷。
“還在上學啊,怎么了?”祁月笙死了,舒爾沒了威脅,舒杰可憐那瘦得皮包骨的傻子,這幾年沒找過他事,要不是舒爾提起,他差點忘記還有這個人。
舒爾:“當年他姐姐出事,他一直沒去祭拜,不奇怪嗎?”
臧婳聽見這句話,站出來:“我以為是姐姐死了,弟弟無權無勢,不敢祭拜,原來不是?”
舒杰嗤笑一聲,“祁月亮可不怕權勢,那是個瘋子。”
舒爾皺眉:“這話什么意思?”
舒杰懶洋洋窩進沙發上,姿態慵懶,“我手下的人去調查他,他這幾年去參加拳擊比賽,拿了好幾次拳王比賽。”
臧婳笑出聲:“不可能吧?祁月笙那么軟弱,她弟弟一個聾子,怎么打,不是正面對上,就是被揍成肉餅,連拳頭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哪個方向落在身上的。”
舒爾也道:“阿杰,你別開玩笑哄你姐了。這玩笑不好笑。”
舒杰把酒液放在臺面上,“你們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舒爾的嘴角漸漸垮下來。
臧婳也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