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她跟蘇雨煙聊,蘇老師很冷靜,甚至可以說見怪不怪。
“你這算什么呢,有多少豪門公子為了討喜歡的女孩子喜歡,一擲千金。錢財可以捧人紅,也可以讓你一朝跌落,變得一文不值。”
蘇雨煙說著,眉眼間籠著一絲輕愁,唇角是明晃晃的嘲弄。
她想到,蘇雨煙不僅比她年長,情感閱歷也比她豐富,也許這些事,她早就經歷過。
不,是看透了,也厭倦了。
她也扯出一個笑,頗為冷淡,不過不是對著蘇雨煙,而是對著這灰敗的人生。
“然后呢,那些女孩子結局如何?”
蘇雨煙訝異,驚詫于看清她眼底的冷漠,一種濃烈的厭世,仿佛生命已經走到盡頭。
她也笑了,“有的自然有好歸宿,那是那些見好就收的;貪得無厭的,自然有人收拾她們。”
祁月笙點頭,示意自己懂了。
接下來一個月,她一邊打聽祁月亮的蹤跡,一邊接演出。
這天夜里,她坐公交車在旅大的公交車站停下。
一個背著單肩包、戴著連體帽的男生與她擦肩而過,他步履飛快,戴著耳機,雙手插在工裝褲褲兜里,在黑夜里,沉沉看了她一眼。
旋即回身,走進逐漸迷離的雨霧里。
只一眼,祁月笙就看清男生棱角分明的五官,帶著股銳氣。
感覺很兇。
她鬼使神差地跟在他身后,慢慢走遠。
穿過狹窄崎嶇的小巷子,踏過老式一整條街的青石板路,祁月笙走到了忽閃忽閃明滅不定的路燈下。
噼啪。
有誰的東西摔在了地上,雨水被澎濺開來,她的鞋面上一片臟污。
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再抬眸,一道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祁月笙瞳孔驟縮,男人的臉落進她眼里,帶著一股兇狠。
他的拳頭對準了她的喉嚨。
祁月笙呆呆的,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男人的眼眶似乎有些紅,不知道是不是燈光映射的錯覺。
“祁月亮。”她條件反射叫了下他的名字。
感覺這男生輕輕顫抖了下,下一秒篤定道:“你不是我姐。”
她笑了笑,“我的確不是你姐。”
他眼里的恍惚逝去,轉瞬被警惕取代,“你是誰?為什么長成這樣?”
這孩子還真幼稚,難道長得和他姐姐相像,就是一種罪過了?
她含著笑看他。
祁月亮臉色窘迫,“你跟著我干什么?”
祁月笙不答而答,“聽說你爸媽對你不好?你的唇語是姐姐教你的?你來這里讀書,也是為了她?”
“那你知道,她當年去世的事嗎?”
祁月笙說前面那些,祁月亮的反應都很平淡,到了最后,他的目光陡然變得犀利。
“你管這么多?”
祁月笙也笑了,“如果我真是你姐姐呢?”
祁月亮也怔了怔。
祁月笙趁熱打鐵,“你能不能多講些你和你姐姐的過去,我沒有記憶,我只是想找回記憶。”
祁月亮這才認真幾分,“我今天沒時間,改天你再來找我。”
祁月笙目光落下,這才看見他手背上的傷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