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不規律的擦痕,已經結痂,每個凸起的骨節上都有,明晃晃的。
“怎么受傷的?”她悚然一驚,雙手不由分說探出抓住他的手,祁月亮反應不慢,但還是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等回過神,祁月笙已經得逞。
“別碰我。”
祁月亮甩開她的手,近看臉色還有些尷尬的紅窘。
祁月笙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走進雨里,冷漠的聲音穿透黑夜的長風。
“別再跟著我。”
“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你?”祁月笙不依不饒地追了兩步。
祁月亮并沒有回復。
起初她愣了下,又來想起他雙耳失聰,背對他說話,他當然什么都聽不見。
她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又貼著墻角追上去,害怕被發現,所以一直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好在祁月亮好像很著急,并沒有注意到她。
跟著走了兩條街,她腿短,步子需要緊湊才能保證不跟丟,也是累得不行,小聲喘著粗氣,萬幸的是被風雨聲打散。
無人察覺。
可被風雨聲一同帶走的,還有同樣跟在她身后的腳步聲。
祁月笙看著祁月亮進了一家聲色場所,門口絢爛的霓虹燈張揚地亮著,給這唯美的夜生活鑲了一層金邊。
她正欲跟上去,面前就多了一雙比黑夜更沉的眸子。
發絲也是黑的,被雨絲浸透,那雙眼比發絲更黑。
第一瞬間是恐懼,怔愣片刻,臉色登時變了變,喊出他名字,“覃墨年?”
“是我。”
“你怎么在這?”
“千結夜,是著名的夜總會,輕輕老師來這干什么?”
她沒撐傘,披散的長發上有凝結潮濕的雨珠。雨絲一直接連不斷地持續下,祁月笙的心情也隨著這黏膩的雨不斷下滑。
“這是我的自由,未婚未育,來這做什么不可以?”她語氣里帶了幾分沖和著急。
祁月亮早已經進去,他擋在這里的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耽誤。
偏偏這人一點眼色都沒有。
“閃開。”
覃墨年的黑眸閃了閃,終于偏身,為她挪開一條通道。
她才進去,他看著亮起屏幕的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查到什么了?”
“祁月亮工作的地下拳場的地址。”
“發我。”
宋奕聽見雨聲白噪,心臟漏跳一拍,本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道:“昨晚你還在高燒,不要亂來。”
“我知道分寸。”
“你在哪……”
急切的追問被掛短聲打斷。
祁月笙跟進去,四面八方但是門,單是四通八達的路就分了八條。
地址發過來,覃墨年驚訝地發現,地下拳場就在千夜結里面。
導航在同一棟標志性建筑上徘徊,站在東門外時,導航就結束了。
但面前仍是消防通道入口,任何標志都沒有。
這是常態。
覃墨年打了個電話,手下的幾個保鏢過來,分別從不同門不同方向往里尋找。
半個小時后,覃墨年率先找到了地下賭場的入口,示意幾個保鏢先回去。
拳場入口狹小,門板做了兩層,外面一層是不銹鋼防盜門,只有虹膜和指紋才能打開;第二層是防彈的,不需要高科技就能打開,但也另上了一道普通鎖。
覃墨年知道旅城拳場產業,溫家也有涉獵。但三年前行業整頓,溫家的產業被砍了一些,雖然后來僥幸逃脫,但也被迫棄車保帥,如今剩多少,他并未仔細查過。
溫時雋的父親是個人物,
溫時雋在大風潮里挺過來,又是一條好漢。
他想著,濃眉又沉了幾分。
走進去,身邊沒帶保鏢。
祁月笙走了很久,也沒把這個“迷宮”走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