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薇不信宗教,平日里也不拜神佛,聽他這樣說氣得駭然。
自己的兒子跟瘋了一樣,為了違抗父母的命令。
“媽,比起后媽,我更希望覃坖有個親媽。最起碼不用擔心隨時會背刺。”
周月薇聽出他話里的拳拳愛子之心,臉色緩和些許。
“這件事你不必操心,后媽不值得信任,我們會替你照顧。反正從小到大,都是我們看顧著長大的。”
覃墨年語氣卻堅硬無比,“母親的地位,不是誰都能替代的。”
周月薇臉色陰下來,“覃家虧待我孫子了?”
眼看風雨欲來,覃墨年不再火上澆油,“母親休息吧,這件事我自己拿主意。”
他舉步離開,身后是周月薇的嘶吼。
“你父親不會同意的。”
“不同意就算了。”他無需征得任何人同意。
覃墨年離開,周月薇氣得坐在沙發上喘息。
她調整許久,收效甚微,撿起桌上的手機,屏幕上亮起舒爾的名字。
“周阿姨,墨年怎么說?”
周月薇扶額,臉色難看,“這件事是覃家對不住你,你想要什么?”
當年差點把祁月笙害死的事,周月薇并不覺得是什么大事。奈何覃墨年鐵了心。
他自以為可以轉圜,可事實是,就算是穆輕輕是祁月笙,也再沒有一點想法和他在一起。
不管在周月薇面前偽裝得多好,覃墨年實際上不可能沒有一點受傷。
晚上抽空接覃坖。
幼兒園門口,父子倆如出一轍的冷臉。
覃坖三歲多快滿四周歲,因為早熟,很多事都可以自己處理。
受了傷被閑言碎語圍攻也不例外。
他下巴掛了彩,有心傾訴,但在父親面前,還是守口如瓶。
“誰打的你?”
從他一上車,覃墨年就發現他的變化,只是車開到半路,他才突然開口。
“小傷。”覃坖依舊陰著臉,還轉過臉去不想讓他爹看見。
一道嗤笑聲從他喉嚨里炸出,登時惹惱了覃坖。
“爸爸,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沒有。”
他三歲時身量已經很高,在小孩子里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
所以沒人敢收拾他。
輪到他兒子,武力值竟然這么低了?
真丟人。
覃坖在覃墨年的眼神里看出他的嫌棄,眼眶泛了紅,逞強般反駁,“我打贏了。”
“沒關系。”覃墨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不想去找你姐姐?”
覃坖眉頭很快舒展,“真的嗎?”
他手指指著覃坖下巴,“帶著你的榮耀。”
覃坖知道,他的老父親又要開始利用他了,不過這真的沒關系,在姐姐面前裝可憐,他覺得一點都不損傷陽剛之氣。
祁月笙晚上下班回家,小區里停了一輛勞斯萊斯,她覺得眼熟,視線一轉,落到車子的磨砂玻璃上。
后座磨砂玻璃是黑色的,里面可以看見外面,但外面看不見里面。
她心弦重重一跳,手里提著菜,腳下步子不由得加快。
還是沒抵過覃坖的那聲“姐姐”。
她停住了步子。
覃坖步子飛快,小短腿嗖嗖的,跟插了火箭,飛撲入懷。
覃墨年緊隨其后,西裝的衣擺隨他的動作起伏翻飛,空氣里落滿了薔薇的花香。
他身高腿長,差不多跟覃坖一起到她身前。
“怎么受傷了?”
下巴上一道青紫傷痕,下面還滲著淤血,祁月笙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