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總沒聽過,不要勸女孩子多吃東西嗎?”她頓了頓,唇角噙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什么?”
思忖許久,笨拙遲鈍的腦子意識到什么,一聲哼笑,“你不胖,是該多養養。”
“到時候我胖一斤,覃總會給我增肥損失費嗎?到時候登臺演出的禮服套不上,覃總要承擔一部分的責任。”
“當然可以,”他笑得毫無芥蒂,下一句卻是個捉人的甕,“只要輕輕老師答應嫁給我。”
祁月笙一愣,那點捉弄他的喜悅蕩然無存。
“開玩笑的,輕輕老師當真了?”
覃墨年黑眸幽沉,如黑曜石,透亮灼熱,閃光在里面飛舞,只是不知道這光是閃爍的燈光,還是心緒噴薄的火光。
“沒當真。”心漏跳一拍,她收回視線,叉子揮向甜品,橘瓣和蛋糕胚一起進入口腔,浸染唇舌。
酸水四濺!
她克制著表情,細眉還是沒忍住皺了。
罪魁禍首倒了杯普洱,姿態舒適,頗有閑情雅致,故作不覺。
“味道還好嗎?”
“還不錯。”她心底氣悶。
噬甜厭酸,是祁月笙的特點,他早就知道這點,故意捉弄她,就為了報復剛才她的刁難。
“那就全吃光吧,這一份可不便宜。”
祁月笙訝異抬眸,他黑眸恍若深海,蕩漾著粼粼波光,其間還夾雜著零星喜意。
他原來都知道,自己看到菜單時,那一刻即興而起對比的怒意。
是她的偽裝太淺薄,察覺不到覃墨年早在她前面埋下幾個坑,事到如今,吃和不吃都是進退維谷。
吃,苦的是自己;不吃,顯示自己胸襟很小,反倒讓覃墨年高興。
為了讓他不高興,她也要全部吃掉。
她一點點,一瓣橘一塊蛋糕胚,慢慢吃完,最后分毫不剩。
“我吃好了。”她用餐巾拭了拭唇角,覃坖也把自己面前點的那份兒童套餐吃完了。
眼角余光,掃向覃墨年的方向——意在催促這人可以離開了。
“對面是酒莊,不去看看?”他雙腿交疊,手指輕扣膝蓋,漫天燈海下,英朗的下頜線條流暢,如漫畫里跑出的人物。
祁月笙被美色耽誤,又盯了他好幾秒,收回目光時卻是分外難堪。
“不……”
“是宋叔叔投資的那家嗎?”覃坖很有眼色,清楚自己老爹的底牌。
“是。”
“太好了。”覃坖歡呼雀躍,分外喜悅,好像他也很饞酒似的。
她臉色一垮,拉過覃墨年走去一邊,手拽住他的衣袖,緊緊的,興師問罪的模樣。
“他這么小,你給他喝酒?”
“不行嗎?”男人調謔。
“當然不行。”
祁月笙義正詞嚴,“你別帶壞他。”
“輕輕老師似乎比我更緊張我兒子。”他的笑容更深了,眼底的嘲笑濃得快溢出來,可里面并沒有探究。
祁月笙心里咯噔一聲,本能地想逃。
覃墨年卻攔在她身前,“逗你玩的,覃坖喜歡酒,對以后有幫助,覃家的家產以后都是他的。”
祁月笙怔了怔,冷笑一聲,“真沒想到他這么小,覃總居然也舍得利用。”
覃墨年也頓住,腦海里頓時映出在她眼中,自己里外不是人的樣子。
他不免替自己心疼一把。
更無辯解的心思。
回眸一掃,覃坖立刻屁顛屁顛跑過來。
“姐姐,我們去逛逛吧?每次去,宋叔叔都送酒給我們。”
她挑眉,“宋叔叔?”
“是宋奕。”覃墨年回應,“他是股東。”
祁月笙欲蓋彌彰,“曾有過一面之緣。”
覃墨年不予計較。
“去看看吧,小坖。”
覃坖被祁月笙牽著手,臉朝后看向覃墨年,比了個耶字。
覃墨年欣慰地笑笑,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很快,覃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從容邁步,跟在兩人身后,一起穿過長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