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啊笙笙別拽我頭發……”
這番打鬧,還是以祁月笙妥協結束。
祁月笙知道,弟弟逐漸長大,很多事她根本做不了主,相比之下,談漾的管束他還能聽進去。
祁月亮很有擔當,她也不擔心他會給談漾添麻煩。總之,她把心放肚子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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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白駒過隙。
上次紀家拍賣會過去不久,羅太太一直杳無音信。
周月薇這段時日一直睡不安穩,夜里盜汗多夢,就連覃懷康在身邊也不能避免,覃懷康擔心,請了家庭醫生來看,也沒起多少效用。幾番下來,只叮囑她一定放寬心,情緒不能長期緊繃。
旁人不知道,周月薇心里卻很清楚,她是為著祁月笙和羅永章的婚事。
“這羅太太到底是個什么心意,總不能這么晾著你吧?”袁夜替她抱不平,“看覃太太最近心神不寧的,憔悴了太多。”
“是啊,”張灣附和,“要我說,也不是非羅永章不可的,你認了干女兒的人,自然有不凡之處,這消息放出去,還愁招不來女婿嗎?”
曾麗嘉罕見地出聲阻止:“不可!這件事不能鬧得太大。”
確實。
曾麗嘉把周月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她在心里長嘆一口氣,要是真鬧大了,覃墨年不就知道了?他要是知道自己偷偷地把祁月笙嫁出去,那不得鬧翻天?
平時看著曾麗嘉不聲不語的,沒想到居然想到了這一點。
張灣和袁夜看周月薇一眼,見她沒有要反駁的意思,也噤了聲。
找補般道:“就是羅太太不夠意思,就算不答應,也不能這么拖著啊。”
話音未落,管家匆匆從外面走來,濃重的眉頭蹙成了小山丘。
“太太,羅家來人了。”
周月薇頓時大喜,“把人請進來,快點。”
可今天她迎接的,必定不是什么喜訊,而是盛氣凌人的一番質問。
羅太太是一個人來的,怒氣沖沖地推開門,臉上是藏不住的憤怒,“呦,是我來的不湊巧,打擾了覃太太和姐妹的聚會。”
“沒有,”張灣起身,臉上端著笑,“羅太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正念叨你呢。”
“念叨我什么,念叨怎么算計我們一家人嗎?”羅太太嗤笑道,刀子嘴一點沒留情面。
“羅太太,莫不是在家有人惹你生氣,”袁夜本也是笑臉相迎,但見張灣熱臉貼了冷屁股,也不免帶了怒意,“你要跑到覃家來撒潑?!”
“少拿覃家來壓我!”羅太太這次抓住覃家把柄,一點都不畏懼覃家權勢了,這話要是傳出去,丟人的也是覃家。
他們羅家受的屈辱,在場的所有人都要付出代價!
“我說,你覃家這么高的門第,怎么會看上我羅家?”
“這么多年,也沒聽說覃太太突然生了個女兒,怎么到我家永章相親,你就突然冒出來一個干女兒?”
“原來是因為你不想的兒媳婦,就硬塞給我們永章!”
一字一句,句句鏗鏘有力,像一連串的巴掌往她臉上扇。
周月薇何曾遭受過這樣的羞辱?
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羅太太,你說話要講證據,不然就是冤枉。這個鍋,我們覃家人可不背。”
“你要證據?”羅太太也是有備而來,從隨身帶來的包里翻出一沓照片,啪地摔在桌子上,因為力氣太大,有些都掉在了地上。
不知多久遠之前的,覃家人都沒存檔的,覃墨年和祁月笙的結婚照片,赤裸裸攤在大家面前。
當年祁月笙和覃墨年結婚,只有極少的人知道。
張灣一行人都捂住嘴,有什么話也不說,只敢在暗地里觀察。
周月薇盯著那些照片,那上面的祁月笙沒有微笑,似乎嫁過來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覃墨年,他那一向戾氣深濃的兒子,眼底居然有淺淡的笑意。
她之前怎么沒有發現呢?
是當時太不看好他們的婚姻了嗎?
但是他們沒請過媒體,連司儀攝影師都沒請,有誰會偷偷拍下照片?
是祁月笙嗎?
不,她當年在旅城舉目無親,膽子又小的可憐,她不敢忤逆覃家人的心思。</p>